宋斐就一句话,“未雨绸缪。”
很快,就到了年根了。
要是小年轻的过年,肯定就是随便买点菜就可以了。毕竟现在超市都是二十四小时的,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买就是了。可家里不是有两位老太太吗?两个人都有一种今年的年要好好过的想法,要大显身手,要热热闹闹,要丰富多样,要扫清一切晦气,迎接新的一年。
所以,宋斐脱下了西服换上了运动装,被抓了壮丁擦玻璃收拾屋子,高歌则因为家里炸肉丸子没萝卜了,被指派下楼去买萝卜。
结果她一出小区大门,就有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可等着那人抬起头来,高歌才发现,居然是她爸。
这都腊月二十九了,他居然没有回家。
高歌的奶奶家事注重传统的,他们家那里过年的传统很繁杂,从进了腊月起,每天都有不同的活要干。那也是她爸不着家最多的时候,他总是在奶奶家帮忙,打扫卫生买菜买肉买各种年货,对了她爸的手艺还成,要做各种的吃食,炸各种的年货,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九,然后三十那天,就叫上她和她妈去奶奶家吃饭。等吃完了,收拾也是他们一家的活。
“爸?你怎么没回家?”因为太惊讶了,要知道,就算她上了大学后,一学期不见了,他爸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奶奶家忙着的,连见她都得抽空才行。怎么会舍得这时候留在秦城?
这会儿已经是寒冬腊月了,高于成在外面守着冻得不轻,连说话都有点磕巴,半天才说出一句来,“我等你好几天了。”
高歌就挺奇怪的,问他,“爸你等我干什么?我跟我妈今年不回家了,在这儿过。”
高于成就说,“我……高歌,你是不是特别恨爸爸?”
他问完就看着高歌,凌冽的寒风吹过,高歌的鼻尖冻得通红,她看着高于成,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一开始就选择了避而不见。她怎么可能原谅,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即便陌生人都站出来帮助她,可自己的父亲却站在了奶奶那边给她扯后腿,作伪证。她不是圣人,她无法原谅。
可是似乎说出来也没有用。她就算歇斯底里地告诉她爸又怎么样呢。这是一个被所谓的孝洗脑的人,他从小到大活在世上的意义就是孝敬她奶奶,即便毁坏了自己的家庭,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他刻在骨子里的观念就是错的,难不成吼两句就能改了。那不过是刮破一点皮肉,疼一会儿,等着长好了,又会故态重发。
高于成等了半天没等到高歌的回答,他恐怕心里有数,也知道他可能不会得到答案了。他这才将身后的一个篮子递过来,“不回家了,给你拿了点过年的炸物过来,好好过个年吧。”
他是将篮子塞进了高歌的手里,还叮嘱:“别在人家家里住太久,会烦的。你妈不愿意回去,你给她租个房子吧。”
高歌想说点什么,却听他接着说,“你奶奶还在家里等我呢。下午最后一班车,我寻思等不到你就把东西放在门卫呢,那老头不错。没想到还真见到了。我走了。”
那个奶奶让高歌的话全部咽了下去,她点点头,说了句,“你慢走。”
因着这个插曲,高歌连买萝卜都没大有心思,买回去还让高妈妈说了一顿,“这边都碰了,也不知道挑挑。”高歌笑笑,没吭声解释。
至于那篮子东西,她看了看,冬天里倒是没坏,她站在原地很久,在想这也是她爸的一份心意,似乎不拿上去很不孝顺,可一想到这是在她奶奶的厨房里炸出来的,她便半点胃口也没有,更何况,大过年的,她也不想让她妈心里不舒服,就给看门的大爷分了。
这个年过的格外热闹。
宋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给高歌买了一身衣服,是件大红色的羊绒大衣,衣服颜色柔和,很漂亮。高歌觉得贵原本想拒绝,宋斐就偷偷跟她说,“以后还多着呢,你也有机会给我妈买。”她才接受了。
宋妈妈对她的坦然接受特别高兴,还帮高歌选了内搭,让她换上瞧瞧。结果穿出来的时候宋斐却故意走在她旁边,宋妈妈直接拍了手掌,“好看,你们凑一起比单蹦个好看。男的帅女的漂亮,是不是?”她还问高妈妈。
高妈妈却不知道怎么答,只能笑笑。
夜里吃完年夜饭,一家人就守在一起看春晚,过了十二点两家人才去睡。等着夜里关了灯,高妈妈才小声跟高歌说,“宋斐是真不错,你阿姨人也好。你要是能找到这家就好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