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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不淑 意千重 959 字 10个月前

那几个孩子缓过气来,大胆的扔石头去打他:“老娼妇养的狗杂种,滚出去。”

他不动,任由那些石头在他身上弹落,在他额头上留下青包和暗红的血痕。那狗试探的靠过来,对准他的腿上ròu最厚的地方亮出锋利的牙齿,“呜啊”一口就要斩下去。

突然,他出手了,他的手,准确无误地一把揪住了那条狗的两只前腿,与此同时,一条膝盖弯起,将腿收回,另一条膝盖曲起,跪坐起来,两臂使劲往两边一张,血光闪过,那条狗“呜啊”的一声含在喉咙里,就变成了“嗬儿”的一声闷哼,被撕裂的狗肚子里,淌出了花花绿绿的一堆,冒着腥气臭气热气一股脑的落在了他刚才躺过的糙地上。

狗血溅了他一身一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那狗粉红色的ròu,咽了一口唾沫。

孩子们惊呆了,有人最先反应过来,发一声喊,“诈尸了!”随即扔了手里的箩筐和柴糙,作鸟兽散。

刚才的那一击,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量,他呆滞的跪坐不动,费力的低低喘着粗气。良久之后,他才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就将那几个箩筐里的柴糙拢在一堆,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油布包来,油布包里包着的是火镰和火石。

僵硬的手指拿着火石和火镰,哆哆嗦嗦的打了好几回,才点着了柴糙。柴糙有点湿,冒着浓浓的青烟,熏得他眼圈红红,眼泪不停地流出来,却又因为这个身体缺少水分,眼睛干涩无比,而只是眼酸却流不出泪。

他伏倒在潭边,大声的悲嚎着,把面前的糙皮都抓去了一大块。嚎过之后,他麻利的拖过死狗,剥了皮,放在泡死了他娘的水潭里清洗干净,寻了根粗直的木棍,将狗穿了上去放在柴糙上烤着。

他站起身来,边脱衣服,边往潭里走,朝阳金红色的光芒照在他因为被雨水泡得太久而发白发皱的皮肤和溃烂的伤口上,给这具年轻的身体镀上了一层暖暖的光。

他走至水深到他腋下的地方,他站住了,冰冷刺骨的潭水提醒着他,他的亲娘,那个无数次边哄他睡觉边给他补衣服的亲娘,就是被双手双脚绑起来,坠上石头,泡死在这个他从小到大,再熟悉不过的水潭里。

“花大哥,你不要这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害怕得颤抖起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潭边响起来。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谁,这声音,他从小听到大,在外面打短工奔波的日子里,更是无数次的在梦里响起。

周家大姑娘已经轻声抽泣起来了:“花大哥,是我对不起你,我没照顾好你娘,他们都疯了,我拦不住。我没本事,我不敢不听我爹娘的。但是花大哥啊,你不能这样,你若是这样,你又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他没回头,嘶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就不怕你爹娘打你么?”

周家大姑娘犹豫片刻,轻声道:“我听说这里有个死人,我来看看……”

远处传来周家娘子的叫骂声,周家大姑娘惊慌失措的放下一个包袱,跑走了:“花大哥,我会来看你的。”

他慢条斯理的洗干净了身上,就连洗到伤处的时候,他都没感觉到疼。靠了岸,他正要去拿他那身脏得不能再脏的衣服鞋袜来洗,却看见了岸上的那个包袱。

包袱里是一套崭新的男式粗布衣服和新的鞋袜,和当初他出去挣银子时,周家大姑娘偷偷送给他的一模一样。周家大姑娘,刚才大概是听说他死了,特意偷偷来给他收尸的。

他就想,好歹还是有个人有良心的。脚下踩着的那潭水,仿佛也没那么阴寒刺骨了。

穿上干净的衣服鞋袜,吃了烤熟了的狗ròu,他把脏的衣服鞋袜扔进了火堆里,将那块包袱皮包起剩下的狗ròu,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水潭。

等到村里的大人们三五成群,拉帮结伙的赶来时,他早已不见了影踪。他的心中有什么死了,却又没有完全死绝。

第二个日子来临的时候,他是极度兴奋却又痛到不能呼吸的。他从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恶人,坏人。

冬天里,周家大姑娘要出嫁,正日子要到了,却一连几天都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路都封死了,这急坏了周家爹娘。村里人又开始笑话他家一个女儿许了两家人,这回遭报应了。周家大姑娘安安静静的坐在房里,把所有能做的事都做好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她也会立在窗边,静静的看着黑乎乎的院子,等到鸡要叫了,她才蹑手蹑脚的摸到c黄上,挤到妹妹身边,把身子蜷成一团,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