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风无声地叹了口气:“以后不自量力的事,你少干。”随即向北辰星君拱了拱手:“舍妹无状,坏了大人的事,请大人不要和她计较。”
北辰星君道:“无事。她不知道情况,也怪明珠没有拦住她。”
明珠委屈地想,拦得住吗?这位十一公主,不知什么时候看上了北辰星君,为了接近他,三天两头地就跑来讨教法术。两百多年来,从无间断。
她的天赋一般,但她胜在能吃苦,也不娇气,知道要和大家搞好关系,相比较天帝的那位三公主而言,很谦和大方,所以北辰宫诸人并不讨厌她。
十一公主这些年来还养成了一个习惯,穿衣打扮,吃喝爱好,都以北辰星君为风向标,他穿白色,她就穿白色,他突然抛弃了所有彩色衣袍,改穿黑色了,她也就抛了彩衣彩裙,跟着穿黑色。
这样的一个女人,肯定是想方设法都要在心上人面前表现的,他如何能拦得住?
明珠自委屈他的,芷风自问北辰星君:“大人可知道刚才那人是谁?”
第二卷魔界
第1章炼弓
北辰星君道:“没看清楚呢,但是那身手不是很差。”
“那你们早点休息。”芷风的眼神闪了闪,淡淡一笑,不再继续追问,喊了十一公主一道回去。
苏绾跟了北辰星君重新回到幽篁宫中,北辰星君道:“如果我没猜错,刚才那个人是南瑶星君。只有他才有这个胆子和这种嗜好,潜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只有他才能如此顺利地从我的手下逃脱。”
苏绾道:“他这是要干什么?他不是派了使者来吗?为何又多次一举?难道大人曾经和他有仇?他心有不甘,想伺机报复?”她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
“我和他的矛盾少说也有几千年了,他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北辰星君不愿意和苏绾多谈:“他生性怪异,小肚鸡肠,谁知道怎么就突然惹着他了?他狡诈得很,又来去倏忽。你刚回来他就潜伏在你的窗外,当是没安好心。我看你还是不要独自一个人住在后殿了,还是搬到前面来吧,我给你用屏风另外隔一间出来。有什么要拿的,去拿过来。”
苏绾没有表示反对,因为她知道反对无效。她根本也没什么可拿的,他说让她住在哪里不过就是抬抬腿的事儿。她一边帮北辰星君准备要锻炼金缕衣的材料,一边和他说起那日她遇到的事情,问他:“我听明珠说,段青在和大人动手的过程中,他的一面神镜掉下了界,落入东海惹了祸?那面镜子是个什么样子的?”
“我也没看清楚。好像是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北辰星君垂着眼把一只玉瓶打开,突然抬头:“是他用来照你的那面镜子?”
“嗯。”不但如此,她还怀疑那面镜子其实就是未已让她找的那面天离镜:“我也不确定,因为未已给我看的那面镜子,上面是有一张嘴的。可当时太黑,我没看清楚段青的那面镜子上是不是有张嘴。但我当时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仿佛是两股力量,要把我硬生生地撕成两半,很痛苦。”
北辰星君沉思道:“也说不一定,但那面镜子肯定是有一个瞬间传送功能的。从天界到魔糙海,中间不但有很长一段距离,还有种种限制,并不是轻易就能穿过的。东煌星君和四公主在你不见了以后,便让人严密地看守着那个房间。他要把你运出去,就必须用一种很隐秘的方式。就算是他挖了老鼠洞,也不能把你送到完全能避开东煌星君耳目的地方。他只有打穿那一层界面,再用这个镜子直接把你送到魔糙海去。”
苏绾笑了笑:“他不但要我的命,还想让我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玄女问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想不透,后来才明白,他是把我当成殷梨了。”说到这里,她瞟了北辰星君一眼:“大人,我不是殷梨。虽然我知道她很美好,很厉害,但说实话,我始终不是她。你们都把我当成她,我很难过。我就算是很弱小,很没出息,我也是我自己,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北辰星君扯扯嘴角:“我知道你是苏绾,我们不是早就达成共识了吗?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而你,是苏绾。”他像是要说给她听,又像是要说给他自己听一般,大声说:“我分得很清楚,你是苏绾。”
苏绾还要说什么,他不耐地扬了扬眉毛:“你烦不烦?我觉得不是别人爱把你当成她,而是你自己不肯放过她,有事无事总喜欢把自己和她联系在一起。你说你是苏绾,很好,你就做苏绾该做的事就行了,你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何必如此刻意?你这样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