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呆了下,疑惑的看着李小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警惕起来,“你买清倌人做什么?”
“人家一片好意,我总得好好谢谢才是,礼尚往来,不就是说这个的?”
李小暖拉了拉程恪的衣袖,一边说一边笑,程恪挑着眉梢,失笑起来,“你要送清倌人到信王府上?信王可不是个贪色的,这有什么用?”
“你别管,你只告诉我,哪个管事好用?”
“平和吧,府里买丫头小厮,都是他经手。”
“嗯。”
李小暖眯着眼睛,慢慢盘算起来,程恪低头看着她,张了张口,想了想,到底没问出来,随她吧,小暖做事,一向有分寸。
车子在二门里停下来,程恪跳下车,扶了李小暖下来,急走两步,到王妃车前,伸手扶着王妃下了车,王妃爱怜的看着程恪,低声问道:“小暖都跟你说了?你……”
“说了,我已经让小景替我到姑母那儿回绝了,这事,你别管。”
程恪皱起了眉头,王妃忙点着头,“那也好,回了也好。”
王妃边说着,边转头看着李小暖吩咐道:“赶紧回去歇着去,累了这大半天了,脚酸不酸?我就说,这宫里演礼最是折腾人,赶紧赶紧,赶紧回去歇着,这胎坐稳了,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李小暖曲膝答应着,扶着蝉翼的手上了轿子,往清涟院回去了,程恪眼看着李小暖的轿子走远了,才回头扶了王妃上了轿子,目送她转过角门,低头想了想,往内书房找父亲说话去了。
李小暖回到清涟院,换了身家常衣服,歪到榻上喝了杯莲子茶,仔细思量了一会儿,就吩咐叫了轿子,往瑞紫堂去了。
第二天是休沐日,一大早,平和眼睛里带着红丝,引着连夜采买来的十几个妙龄清倌人在二门里站定,叫了几个婆子看着,自己一路小跑着往清涟院回话去了,不大会儿,平和得了吩咐,和府里专管礼仪的两个婆子急步出来,带着十几个人转进一处客院,叫了七八个丫头婆子进来,七手八脚的侍候着十几个清倌人梳洗干净,换了衣服首饰,打扮的整整齐齐。
院门口,一溜停着十几顶扎着红绸、喜庆无比的青竹亮轿,斜扎着红绸、精神抖擞的轿夫兴致十足的探头往院里面张望着,十几个唢呐手同样斜扎着红绸,手里拎着扎着红绸的唢呐,和轿夫一起,满脸兴致的伸长脖子看着热闹。
平安引着几个回事处管事,皱着眉头站在院门外,看着和轿夫一样兴致十足的准备着看热闹的管事,拧着眉头叹了口气,这样的胡闹法,王爷也不管,就这么一声不响的默许了,唉,也是,这老太妃发了话,满府里谁敢驳了去?
不大会儿,婆子引着打扮整齐的一排清倌人出来,指点着打发她们依次上了轿子,轿夫精神十足的起了轿,出了府,分成两队,前面汝南王府管事捧着大红禀帖引着,后面几个唢呐手起劲的吹着喜庆的曲子,轿夫昂首挺胸,满脸笑容的抬着轿子紧跟其后,一路往信王府,一路往汤丞相府上去了。
汤丞相府门大开着,十几个门房远望着热热闹闹的喜庆队伍,指点着说笑着,看着那喜庆的队伍竟冲着自己过来,一时愕然怔住了。
汝南王府管事满脸笑容,快步跑上台阶,高声通禀着:“我们太妃给丞相、大爷、二爷送谢礼来了,哪位通禀一声?”
门房头儿先反应了过来,急忙上前,堆着满脸笑容,长揖道:“爷稍候,小的这就通禀去。”
说着,转头吩咐着还在傻站着看热闹的门房们,“快,给这位爷倒杯茶,请爷歇着,我去通禀。”
说着,飞奔而进,不太会儿,汤丞相长子,汤家大爷就跟着门房,急步奔了出来,管事早就指挥着轿夫,放下轿子,掀起帘子,叫了轿子里的清倌人出来,整齐的站在府门内候着了。
管事见汤大爷奔过来,忙迎上去,高举着禀帖,“给汤大爷见礼,小的奉了我家老太妃的令,给丞相、大爷和二爷送点小谢礼,我家老太妃吩咐了,一定要小的亲手交到丞相手上。”
汤大爷紧盯着通红巨大的禀帖,哪里敢接,忙侧着身子,受了半礼,客气的让道:“那是那是,请跟我来吧。”
管事回身招了招手,八个清倌人依着婆子的吩咐,屏声敛气的跟在管事后头,一溜花枝招展的往正厅进去了。
汤丞相站在正厅门口,半躬着身子,伸出双手,恭敬的接过禀帖,打开看了一眼,忙又递了回去,“老祖宗有事,让人过来传句话就是,这也太过客气了,当不起,实在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