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小暖还差不多。”
周景然笑着说道,程恪也跟着笑了起来,“小暖就一个。”
周景然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程恪瞄了他一眼,站起来,抽了张纸,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八个字,推给了周景然,“这是敏王府送过来的八字,你看看,这八字不合到竟要克死全家,竟有凶到这样的八字,我总觉得过于蹊跷了些,你看看。”
周景然掂起纸,仔细看了看,思量了片刻,挑着一只眉梢,用手指点着最后两个字笑了起来,“壬未?这个好象不对,我听母亲说过,这个十二小姐是最小的,听说生她前她母亲孙夫人跌了一跤,折腾了一天一夜,天快亮时才生下了这个十二小姐,生完后大出血,差点送了命去,之后一直缠缠绵绵病了一两年才好,钱继盛对夫人极好,为了给夫人祈福,在福音寺点了最大的长明灯,还是托人请母亲点的灯,这时辰怎么成午后了?”
程恪舒了口气,抚掌笑了起来,“这就对上了,诚王提的亲事,敏王和钱家必定是不愿意的,敏王府先拿到程悯海的八字,就批了这么个八字送了过来,敏王妃也相看了程悯海,一共没说几句话,这相亲该问的一句没问,偏就盯着程悯海问了求娶钱家十二小姐的缘由,这就扯出了信王府。”
周景然缓缓点了点头,仔细思量着,拧着眉头,又慢慢摇了摇头,看着程恪低声说道:“三哥那脾气,就是泥性子,这不象他做的事!他那脾气绵软的根本提不起来。”
程恪看着周景然,迟疑了片刻,低声说道:“前年和去年春节间,我和小暖满街闲逛,倒见到过敏王夫妇几次,小暖说敏王妃是个妙人儿。”
周景然眨了眨眼睛,突然往后倒到椅背上笑了起来,“可不是个妙人儿,三哥从成了亲就开始病,这病就没好过!”
程恪笑着点着头,“可不是,不是敏王病,就是敏王妃病,就没有两个人都康健的时候。”
周景然站起来,掂起写着八字的纸片,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将纸片折起放到袖子里,转头看着程恪说道:“我这就去趟三哥府上,你先到我府上候着,回来咱们再好好说话。”
“我得先去趟汤丞相府上。”
程恪轻轻咳了声,含糊的解释着:“我让人送程悯海去汤府给汤四小姐陪礼去了,得去看看,看看去。”
周景然顿住脚步,满脸兴致的挑着眉梢,干脆退了两步回来,紧盯着程恪笑道:“给汤四小姐陪礼?让程悯海给汤四小姐陪礼?你这是去打汤家脸面,坏人家姑娘名声的吧!汤家哪里得罪你了?”
“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程悯海既然做了错事,得罪了人家,上门赔个礼也是人之常情,再说,汤丞相夫人也到我们府上兴师问了罪,我不给个说法也说不过去不是!”
“噢……“
周景然长长的‘噢’了一声,用折扇敲着程恪的肩膀说道:“我就说,必是汤家得罪了你,这架是他家和诚王府打的,做错事的是程悯海,她但凡有点脑子,也该知道这事跟你们府上不相干,嗯,”
周景然眼底闪过丝寒意,似有似无的‘哼’了一声,拍了拍程恪的肩膀,低声说道:“诚王府,到底惹不得……你也别气恼过了。”
“你放心,就是分了家,到底还是姓程的,程悯海不好,也是父亲这个族长没有严加管教子侄所致,我这不是实在说不出半个‘不‘字,也只好打发程悯海过去赔礼了。”
程恪一边笑,一边仿佛很无奈的摊着手说道,周景然失笑起来,点头‘嗯’了一声,示意着程恪,两人一起出了门,一东一西各自去了。
汤丞相正在衙门里和人说着话,得了禀报,急忙告辞出来,上了车,急急的往府里赶了回去,一路上不时接到家丁的禀报,汤丞相脸色越来越难看。
车子直驶进了府里,在影壁后停下来,汤丞相下了车,急步往内院走去,一边走一边焦急的问道:“夫人呢?”
“回相爷,夫人在四小姐院子里。”
汤丞相忙顿住脚步,调转方向,往四小姐居住的碧水间疾步而去。
汤四小姐眼睛肿的桃子一般,伏在c黄上还在哀哀哭着,汤丞相夫人侧身坐在c黄沿上,心疼的安慰宽解着女儿,听了婆子的禀报,正要起身迎出去,汤丞相已经大步进了屋。
汤丞相夫人曲膝见了礼,眼圈红了起来,汤丞相扫了眼伏c黄哀哭的小女儿,紧盯着夫人问道:“你去汝南王府问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