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乌莉亚温柔的摇头，簪着银白发丝的步摇轻微晃动，俊秀的侧颜透露出丝丝颓丧之感，只是抱着胳膊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副圣洁而脆弱的画卷。</p>

“我们拥有比凡人更加漫长，漫长到可以挥霍的寿命，还有足以编著成青史的履历。这让我们能够洞悉世间的奥秘，掌握凡尘的规律。</p>

“凡人赤身出于母胎，从白纸开始学习，但我们的身上汇集了光阴的盛衰，已逝之物与尚未到来者的真理……我还通晓云翳和黄昏的联系，知道盐的丰收和百余种用处。”</p>

“我想成为他们最好的神明，最好的母亲。”</p>

赫乌莉亚始终保持着温柔与恭敬，但所说的话语却是如此决绝。</p>

“一味的退让，只会让贪婪的猎狗得寸进尺，他们先是问你要食盐，再是问你要领土城池，到最后你还会剩下什么？”</p>

“是那些你所珍视的孩子们吗？”</p>

法玛斯起身驳斥，腿部的重甲因践踏而相互摩擦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p>

虽然法玛斯的话听上去不近人情，但赫乌莉亚却有些羡慕这位战争之神。</p>

因为只有拥有足够底气的国家才有胆量说出这番话，穆纳塔所拥有的军械装备与制度凝聚力都是提瓦特大陆绝无仅有的，稀有得就像是神话。</p>

但这般战争造成的死亡与伤痛，却让赫乌莉亚无法承担。</p>

“我不想做选择。”</p>

赫乌莉亚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抬头用悲哀的眼神，注视着英姿勃发的少年。</p>

“您说一个母亲会在自己的孩子间，挑选出该喂给狮子的人和该活着的人吗？”</p>

“我知道胜者长存，可胜利终归是需要拿人命来换的，您把自己的人民分成高低贵贱，给每一个生命标上价值，有的人就该去前线送死，有的人可以在后方苟活。”</p>

“那些被选出来的士兵，难道就应该肩负这样的命运和责任吗？”</p>

“尊敬的战争之神，谁都不想成为被抛弃的那个人……他们生而为人，就该为自己考虑，我们无法指责弱者的自私，因为他们从未有过摇摆的余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