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神,柳夫人左右看了看,低低道:“你今儿是来递话的,还是来说亲的?”

“算是说亲吧。”田太太笑意浓浓。

柳夫人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咱们姐妹这么些年,不说肝胆相照也差不多,这亲先不能说!常山府是门好亲,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亲!这不消说,可慧姐儿……慧姐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也知道她的脾气性格儿,常山王府好是好,可那位小王爷那性情!喜怒不定……得看慧姐儿的意思……门第再高再好,咱们也得看孩子的意思,不是光看门第儿害了孩子,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触及自身,柳夫人眼泪下来了:“咱们都是所嫁……都是嫁了人的人,你也该知道,女孩儿家嫁人,就跟投胎一样,嫁了就嫁了,只能那样了,你还能怎么样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府上……这些年我支撑的多难……无论如何,我不能拿慧姐儿攀高门……我!”

柳夫人说不下去了。

“你也真是的!事一关到慧姐儿,你就开始犯糊涂!”田太太的话不客气却极亲呢:“你怎么不想想,慧姐儿和浅姐儿,这俩孩子心眼儿多多胆子多大!你就放心吧,慧姐儿是点了头的,宗哥儿更是点了头的!”田太太想想明哥儿描述的宗哥儿那份狼狈,忍不住笑起来。

柳夫人呆站了好一会儿,拭了眼泪笑道:“我真是糊涂了,这几个孩子也算是自小一处玩大的,小时候那么淘,瞒着咱们不知道淘了多少气,都是知根知底知道脾气的。两个孩子要是肯,这门亲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可不是。”田太太颇有几分羡慕的看着柳夫人,这门亲事由浅姐儿换了慧姐儿,她家阿浅原本是不用cao心的,如今得好好花功夫淘门好亲了,可到哪儿找哪儿都合适、四角俱全的好人家呢?

柳夫人去了疑虑,喜气渐渐盈满了脸,拉着田太太笑道:“走!我带你问问我们老祖宗的意思去。”田太太也忍不住笑容满面。

田太太进到上房,给成老夫人见了礼,寒喧了两句,就直入正题:“老祖宗,今儿我是来说媒的。常山王府老祖宗想和咱们府上结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