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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李思浅烦恼的叹了口气,熊大娘子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听的明白,暗示她小气就不说了,她那话里说李家什么门风大家看在眼里,究竟什么门风可没说,说郑家不容不孝之人,可能不能容李思汶也没说,唉,她最讨厌这样一句话里七八个圈套的人了!

姚章慧陪着李思浅,知趣的窝在那个角落里,勉强捱到时辰差不多,就悄悄告辞出了林府。

李思浅上了车,金橙紧跟上来,车子出了林府,金橙挪近李思浅低低道:“打听清楚了,就是大娘子那张贴子,二爷也真是的,拿大娘子的贴子做人情!”

“别胡说八道!”李思浅声色俱厉,这可不是能拿来闲话的事,金橙吓的脸色都变了,捂着嘴拼命点头。

“听说那贴子什么来历没有?”李思浅声音微缓问道。

“听说了!”金橙松开手又是一阵点头:“他们都说这贴子是宝物,贴子的来历简直就是传奇。说是这贴子的本主是河南的一户人家,祖上曾经极富贵过,后来一代比一代败落,到了这一代,虽还能温饱,富贵是远远够不上了,守着这张祖上传下来的贴子,只知道是个值钱物儿,可到底能值多少银子就不知道了,可巧,这家的邻居从京城回去,说了南越人重金收王公法贴的事,这家人一听那张贴子居然能值那么多银子,高兴的带着贴子,一家人连夜启程往京城赶,谁知道到了京城,那南越人已经走了,这家人抛家卖产到京城,原以为卖了贴子就能享大富贵了,这下没着了,一家人抱着贴子在街上哭,碰巧让林大老爷看到,一来看他一家子可怜,二来,林大老爷正发愁林相公寿礼的事,大娘子也知道,林相公最爱王公的字,林大老爷就把这贴子买下,给林相公做了寿礼。”

金橙说的有腔有韵,李思浅听的几乎瞪目结舌,听到这里,她已经可以断定这是个套,是端木莲生做的套,可端木莲生做这个套要干什么?就为了把那张贴子顺理成章的送到林相公手里?然后呢?他要干什么?

这故事编的有意思,还让那河南一家子抛家卖产到京城来,这样太便当了,回头找个偏僻隐僻的地方把他们安置好,这一家子就消失无踪,这件事就成了查无对质。

送礼可没这么送的,那他就是要算计什么……看这动静,所谋不会小了……他用了自己的东西,他那么精明的人……这是没打算瞒着自己,这样的事不瞒自己……李思浅思绪一片片跳来跳去,跳的心情颇为愉快,他不打算瞒着自己,退到最底,对自己至少至少有份信任,还有什么比信任二字更适合做夫妻开始的基础呢?

日子滑进八月,大嫂宋大奶奶的产期将近,李思浅看着大嫂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忧心忡忡,在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是道真正的鬼门关,她们家这一年多太顺当了,顺当的让她极其担忧大嫂的生产。

生活跟走路一样,常常都是在最平坦顺遂的时候失足跌倒了。

天色落黑,李思浅从大嫂院子出来,又去看了趟阿娘,这才回到晚睛轩。

一进垂花门,就看到廊下又摆起了桌椅茶水红泥小炉。

端木莲生坐要他那把椅子上,脸上带着丝笑意,正定定的看着她。

“什么时候回来的?”李思浅明显比前几回热情。

“刚进城。”端木莲生笑容更浓,话答的有些心不在焉,将李思浅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这一身打扮好!”

“刚进城?从驿馆过来的?晚饭吃了没有?”李思浅自动略过他那句夸奖,他这样的酷帅,非要时不时指点指点她的穿戴,这让她觉得非常别扭违和。

“没去驿馆,直接过来的。”端木莲生点着李思浅那把椅子,“你坐,我说几句话就走。”

直接过来?从哪儿直接?难道他的意思是说,他进了城直接就来了这里?连驿馆还没去呢?照规矩,他出差回来,先见官家交差,然后见父母,再然后才能见自己呢,他竟先跑到自己这儿来了?什么事急成这样?

端木莲生看着李思浅先是愣愕,接着又皱起了眉,好象又有了担忧,看的极有意思又想笑,这小丫头,一点点小心思都在脸上,以后得好好教导她知道什么叫不动声色。

“没事,别担心,这几个月,你……还好?没什么事?”端木莲生后半句关心明显是说:我知道你有事,赶紧说!

李思浅被他这样的关心闷住了,她有什么事?她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