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常跟你说外头的大事?什么大事?”端木莲生这回是真有几分惊讶了。
“比如你上的那道折子啦,比如他觉得二皇子比太子更适合做皇帝啦,比如前一阵俞相发起的正礼法其实没什么大用啦,就是这些大事!”李思浅掰着手指头说完,歪头看着端木莲生。
“噢?你大哥还跟你说这些?”
“嗯!大哥说,虽说女主内男主外,可女子也要有眼光有见识,要做贤内助,就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大哥还说,夫妻敌体,要做贤妻,就得能做夫君的伙伴和助手,这才是真正的贤内助!”李思浅郑重认真盯着端木莲生道。
端木莲生却哑然失笑,“你大哥真这么说?这见解极是难得,不过,这是你大哥说的,还是你说的?”
“你先说这话对不对?”
“对是对,只是,浅浅,外头的事可不象你这小脑袋里想的那么简单,别多想了,万一累着你怎么办?放心,有我呢。”端木莲生有几分感动,但更多的是好笑。
“我问了小高,他说昨天他在樊楼遇到俞家二郎,打了个赌输了,这才带着太子到咱们这里来,这事必是俞相设的圈套,所谓南赵北韩,如今是南边这赵家就是你了,俞相的意思,必定是想让太子过来探探你的意思,若能打动你最好,若不能打动,小高带太子来这一趟,说不定就能惹起林党对你的疑虑,让二皇子和林相对你生疑也是好处!”
李思浅盯着端木莲生,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端木莲生越听越惊讶,不由自主坐直,盯着李思浅看了半天,突然失笑道:“你这丫头果然聪慧!想的不错,不过……”端木莲生拖着长音,带着笑意,“这事不全是俞相的圈套,你的夫君也不是林党,想了这么多,头痛了没有?”
“当然没有!”李思浅揪住端木莲生的衣服,“你听着,我要做你的贤妻,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林党还是太子党?”
“好好好,做贤妻!我不是林党,也不是太子党,我是浅浅党!浅浅你松手。”端木莲生被李思浅揪住摇来晃去,一边笑一边求饶。
“那你要把我当贤妻看,有些事你要告诉我,我要是不懂,你就教我!”李思浅揪着他,大发娇嗔。
“好好好!”端木莲生干脆一起抱起李思浅,低头看着她,见她脸上神情极其严肃,微微怔了下,心里微微一动,刚才一番分说,虽说离真相很远,可若站在俞相公的立场推测,确是如此,她确实聪慧,若她真能做到她说的那样,就能护得住自己,护得住家……
端木莲生想的微微出神,护得住自己和家,就要心思深沉,就是心狠手辣,手上就不能不沾血,若是那样,他的浅浅还能是现在的浅浅吗?
“怎么样嘛?”见端木莲生怔怔的出神,李思浅揪着端木莲生的耳垂,声音却软软糯糯。
“浅浅,世事险恶,你有我呢。”端木莲生犹豫不定。
“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高兴,你有什么难处,你是安全还是危险,我想和你站在一起,我是你的妻啊,就算帮不了你,我也想在你累的时候给你擦擦汗,莲生,我就想跟你站在一起,我们是夫妻,是要生共枕、死同穴的最亲的人!”李思浅伸手搂住端木莲生的脖子,望着他说的极是动情。
“浅浅!”端木莲生喉咙一哽,眼泪差点下来,“好,我跟你说,我教你,咱们俩个要生共枕、死同穴,要最亲!”
太子到访端木莲生的庄子,一同打了猎,端木莲生又亲自护送太子到城门下的消息,没等过夜,这传进了朝廷那些大人物的耳朵里。
第二天中午,林相公就被林贵妃召进了宫。
“听说莲生媳妇一进门,松哥儿他娘就给她没脸?逼得莲生带着她去庄子避着去了?”林相公躬身见礼还没直起身子,林贵妃劈头盖脸就质问上了。
“松哥儿阿娘一向做事稳妥……”林相公想解释,却被林贵妃冷笑截断:“稳妥?我原来也看着她稳妥,可这一阵子,我看她跟郑林氏一样,越来越往糊涂里走了!她还不如郑林氏呢,郑林氏那是舍了儿子,搭上了姓乔的,搭上了太子,她难道也想往太子那一头搭?她是你嫡亲的闺女,她能搭得上去?鼠目寸光的东西!她怎么不想想,二爷若有什么不好,林家能好了?林家若树倒猢狲散,她能保得住自己?她那一窝子一样连命都保不住,还想什么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