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是在勤政殿当差的?刚才说勤政殿来人是哪个?”宋皇子脑袋嗡一声,顿时懵了。
“回娘娘,奴婢是在勤政殿当差,李答应和乔夫人跪在勤政殿门口,刚刚李答应跪着跪着突然歪倒了,见了红……”
“那个贱人跪到勤政殿门口干什么?她昏了头了?太子妃呢?她干什么去了?”太子暴怒,李答应是根没味的鸡肋,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关系重大,皇家子嗣如此艰难,她怀着孩子,意敢跪到勤政殿门口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宋皇后更急,乔夫人?哪个乔夫人?乔娇娇?她怎么跟李答应一起了?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嬷嬷就让奴婢过来禀报娘娘和太子爷,说李答应见红了。”小女使吓的脸都青了,她哪知道怎么回事?
“赶紧!抬我的肩與!人在哪儿呢?赶紧过去瞧瞧!”宋皇后一迭连声吩咐,急匆匆奔了出去。
勤政殿内,官家脸色铁青,捏着折子的手时不时抖几下,顾太监不时瞄着他,知道他这是气极了,忙示意旁边炕前站着的奶嬷嬷,奶嬷嬷忙弯腰抱起正伊伊呀呀咬着手里的布偶的秦王,轻手轻脚退了下去。
“你去瞧瞧。”官家突然没头没脑的吩咐了一句,顾太监却明白这是吩咐他去看看李答应怎么样了、孩子能不能保住。
顾太监答应一声退出,片刻功夫就进来垂手禀报:“见了红,胡太医说保不住了。”
官家手里的茶杯‘咣’一声砸到地上,“一群混帐!”一句没骂完,官家就咳的惊天动地,顾太监急忙上前给他抚着胸,边抚边示意小太监递了止咳的汤药。这一阵子官家咳的厉害,这止咳的药汤一直备着不敢断,里头的杏仁越放越多,汤药碗一端上来就能闻到杏仁的味儿。
“太子呢?他干什么去了?他连子嗣也不要了?”官家一口喝干汤药,脸色潮红,怒气依旧。“宋氏呢?太子妃呢?人都死绝了?朕还让你传了话……你别说你一个人也没找到!”
“太子爷在宋娘娘那里,说是在商量要紧的事,除非是陛下到了,否则不许打扰,太子妃得了信儿,又让人传话给老奴,说已经让人去禀报太子爷了。”顾太监说完,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官家怒极反笑,“好好好!好得很!又要谋什么大事?什么事能大过他的子嗣?真是……好得很!”
殿外一阵零乱急促的脚步声,宋皇后的尖利的声音传进来,“这是谁要害太子?要害皇子家子嗣?我要见陛下!”
“赶出去!”官家一脸的厌恶,浓烈到让顾太监心惊。
李思汶晕晕沉沉,半夜里只觉得下身又一阵热流涌出,人倒清醒了。
“姑娘,你醒了,喝几口参汤吧。”她进宫时随侍进来的柳嬷嬷见她睁眼,忙上前关切道。
“下身……换一换。”李思汶声哑气弱。
柳嬷嬷忙叫了岫云进来,两人利落的侍候李思汶换了内衣等物,柳嬷嬷从暖窠里取了参汤,扶着李思汶一口口喂她。
“姑娘,落黑时大爷让人捎了话,说药性子猛,不然怕掩不住,只怕血出的多,姑娘这一趟必定亏损的厉害,让人捎了两根百年老参,还有几斤极品阿胶进来,让我和岫云侍候姑娘好好休养。”柳嬷嬷边喂李思汶参汤,边俯到她耳边,低低禀报。
“能去了这心病……”李思汶一口气喝完了参汤,轻松的舒了口气,这个假胎自从怀上,她就日夜惶恐,没片刻安生,如今脱了这假货,大病一场就大病一场吧,病倒了,她就不用cao心那么多事,要是能这么安安静静一直病着,也不是坏事……
“姐姐怎么样了?”李思汶想起李思浅。
“不知道,一点信儿也没有,落黑大爷的人来时,我倒问过了一句,说是大爷说了,让二姑娘安心调养,不用cao心大姑娘。”
“嗯。”李思汶应了一声,只觉得浑身绵软,一阵接一阵晕沉袭来,头沉沉又陷入了晕睡中。
人定之后的大理寺,安静的沉在夜幕中。
“老沈!出来一趟!”安静的大理寺内牢外,传来一声挺好听,老沈侧耳又仔细听了一遍,转头和李思明笑道:“是我们上官,这个时辰照规矩要巡查一遍,不过这规矩归规矩,要是往常,大半夜的哪有人天天过来巡查?今儿过来,大约是这牢里关了贵人,我去看看。”
牢头老沈提了把刀,沿着台阶脚步轻快的往上面去。李思明皱起了眉头,大哥说今夜必有险情,现在过了人定,正是动手的好时机……李思明冲藏身各处的众人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