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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容易。”宗掌柜笑了,这事是真容易,比仿做假古董还容易。

和公主府一墙之隔的韩府,正院小佛堂,简夫人跪缩在观音大士前,头低的几乎跄着地。

“算我瞎了眼!”瑞宁公主坐在简夫人侧前的扶手椅上,点着简夫人,怒气冲冲,“就知道躲在这儿成天念佛,有什么用?要是念几句佛就万事大吉,那就好了!你怎么还有……”

“你闭嘴!”韩征人没进来,呵斥声先响起。

瑞宁公主吓的差点跳起来,一个愣神过后,见是韩征,顿时勃然大怒,“混帐!你竟敢跟我这么说话!我告诉你……”

“出去!”韩征拦在瑞宁公主和简夫人之间,冷冷横着瑞宁公主,虽说没真正杀过人,可毕竟是将门出身,愤怒的韩征眼里渗着浓浓的寒气,瑞宁公主被他横的胆寒,下意识的站起来往后面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连退了四五步,甩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带着几丝狼狈转身奔了出去。

“四哥儿,你何苦……”简夫人神情憔悴苍老,仰头看着儿子,眼泪先于语言流了满脸。

“你回去吧。”韩征弯腰扶起简夫人,态度疏离冷漠。

“回去?”简夫人怔怔忡忡,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吧,”韩征扶起简夫人,松开她,退后几步,“再怎么你也是韩家妇,翁翁和阿爹待你不薄,回去韩家,好歹有个容身之地。”

“待我不薄?”简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韩征,“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韩家……”

“阿娘!”韩征一声吼,额角的青筋猛然暴起又迅速隐回,“韩家要娶的不是你,翁翁是要让简大娘子做儿媳妇!天底下有永远不透风的墙吗?自欺欺人,能欺得住谁?何苦呢?”

简夫人脸色雪白,直直的盯着韩征,整个人竖的笔直。

“回去吧。”韩征仰头看了眼慈目低垂的观音大士,“家里也有佛堂,你既要修佛,从此就好好修行吧。”

“逆子!”简夫人突然冲上前,狠狠甩了韩征一巴掌,韩征被她打的上身一歪,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站住看着她,满眼悲伤,“阿娘,你还想要什么?六岁那年,有一回我听到阿爹这么问过你,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做韩家的主妇,你不是做了韩家的主妇了?你还想要什么?还有什么事能让你舍了我的婚事,舍了六妹妹的命?别说你是为了我们,你不是!你从来没替我们打算过!六妹妹死了,现在只怕连白骨都没有了,我生不如死,可你还不死心!你口口声声为了我们,你扪心自问,好好问问!你心里何曾有过我和六妹妹?我和六妹妹不过是你拿来要挟阿爹、要挟翁翁的物件!是你拿来争这个夺那个的物件!自始至终,你爱的,除了你自己,就是你的野心!”

“逆子……逆子……”简夫人象是怒极了,指着韩征怒目而视,浑身抖的如狂风中的树叶。

“明天一早,我让人护送你回家。”韩征萧瑟满身,往后退了几步,绕过简夫人,垂着头出了小佛堂,拖沓的脚步声慢慢远了。

脚步声远到听不到了,简夫人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骨头,软瘫在地上团成一团,双手捂着脸,好半天,突然传出一声突兀的、重重的抽泣声,抽泣声一声比一声急促,连成了一片号啕大哭。

第370章田御史

文御史的同僚、今年已经年过六十的田御史走的是两袖清风的路子,踏入宦途十来年,凭着分纹不取四个字,一路往上升的飞快,四十来岁就点了寿春路藩台,可谓踌躇满志,原本一举拿下寿春一霸、当时还没正式承爵的高宗业,谁知道他刚刚发动,就遭人暗算,吃了一场飞来的官司,差点前程尽毁,后来多亏大长公主看到他清廉难得,伸出援手,上折子荐他进了御史台,如今他在这御史台熬了十几年了,寸步没往前走!

文小人真是踩了狗粪运了,那婆子偏偏让他撞上了!田御史一起到文御史这些天的风光以及已经清清楚楚看到的如锦前程,心里如猫抓一般,他虽说过了六十,可正是老当益壮,再替新皇分个十年二十年的烦忧一点问题也没有,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轮到他头上呢?

田御史干咳几声,用力捶了几把胸口,一想到文小人,实在胸闷的厉害,这世道,不便小人当道,而且小人走运!

“六叔,有人拦车喊冤。”从老家叫来侍候日常起居的族侄田壮透过帘子上的那只大洞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