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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主意了?我就知道!我跟你说,前儿我特意去太医院问过,太医院咱有的是人,说他!”小高往天上一指,“没几口气了,他不是总拿天下人当傻子看么,京卫大营反了!该他傻了吧!就这一件事,不气死他也差不多了!”小高兴奋的两眼放光。

“看看你这样子,出息呢?赶紧上马!”李思明脸色不怎么好,这事的分寸不好拿捏,一个不好,万一真反转过来……也没什么,太子那边不管谁在京卫大营,到时候实在不行就一刀砍翻了他!

李思明眯眼错牙,瞄了瞄护卫队伍中几个神情恬淡的护卫,有这几个人在,要砍翻个把人还是容易的。

也不知道阿浅现在怎么样了,官家死后,阿浅这案子好翻,可这死而复生……大帅待阿浅是一片真心,阿浅活着这事,得找个机会、找个妥当人给大帅递个话儿。

第382章痛是什么滋味

池州城外,连绵十几里的军营中间,那间和别的帐蓬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帅帐里,端木莲生突然从c黄上弹起来,满头大汗。

他又梦到那场大火了,又梦到雄雄的火苗里,浅浅冲他扬着手,拼命挣扎着,嘴张着,象是无声的惨叫,脸上的绝望让他……端木莲生弯着上身,拳头抵在胸口,用力咳了几声,那绝望让他的心痛的几乎无法忍受。

透过几口气,端木莲生从c黄上挪下来,摸到暖窠,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退回c黄上坐下,手依旧用力按着心口,看着案上的烛光,愣愣的出神。

这一阵子,他总是梦到她,梦到她在火里挣扎,她是在提醒他么?时时提醒他?端木莲生痛苦的闭了闭眼,哪里还要提醒呢?她早就刻在他的身体里、生命里,刻在他每丝ròu、每一滴血里!

那场火,烧死了她,如今正时时刻刻不停的烧灼着他!

端木莲生直直躺下,大睁着眼睛,他的心被梦中浅浅脸上的绝望烧灼着,痛的无法再睡。端木莲生又咳了几声,坐起来,随手抓了件斗蓬披了,掀开帐蓬帘子出来。

营地里很安静,不远处的池州城上亮着几盏有气无力的红灯笼,端木莲生背着手,沿着帐蓬间漫无目的往前走。

黑山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却不敢跟的太近,爷这夜不能眠的毛病儿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了,最近十天里,这是第六回了,半夜里满营中乱走。黑山看着端木莲生的背影,心里一阵接一阵的难过,爷瘦了很多,这么看过去,怎么背都弯了似的?这样子,越看越象个老人。

何标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捅了捅黑山,黑山忙抹了把脸,把难过和眼泪抹回去,这才看向何标,何标一身戎装,“今儿我轮值巡营。”解释了这一句,何标冲前面苍凉的背景努了努嘴,“刘全说,昨天也?”

“嗯。”

“大帅可瘦的厉害,这样下去可不行,还是得想办法劝大帅请个大夫诊诊……”何标话没说完,黑山的眼风就横过来,何标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请大夫的话,谁也不敢当大帅的面提,还在永安城的时候,没营地,大帅就在城墙上转悠,他心疼大帅,又嘴快心眼少,隔天就和大帅说得请个大夫给他瞧瞧,大帅当时就翻了脸,打了他十军棍,虽说黑山给他放了水,可那之后,这事就成了忌讳,没人敢再提请大夫的事。

“这忌病讳医可不象咱们大帅的风格。”何标背着手,拧着眉。黑山没答他的话。

“真是因为夫人?”何标行伍之人,心里闷不住话,第三句就直夺主旨。

黑山又横了他一眼,还是没答话。

“我觉得不是,女人!”何标撇着嘴,他有一妻四妾,“咱们大帅这样的,能为个女人熬成这样?这不可能!当年那个……是叫小小?啧!多好看!又有才,大帅那时候多宠她,可一趟仗打回来,大帅竟把她忘了个精光!这事我在场!就站在大帅边上,那小小扑过来,大帅当时就怔了,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我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大帅才想起来她叫什么名字,听说那小小出家了?”

“你要是还想活着,这舌头还想要,就赶紧闭嘴!要是让爷听到,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黑山忍不住警告他。何标干笑几声,声音压低,“真是为了夫人?夫人到底什么样儿?”

“跟爷一个样。”黑山总算答了句,何标嘴巴张了个0,“啥?跟爷一样?男的?”黑山脚底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何标,他再也不跟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