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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诸人表情各异的看着他,李思清冲他长揖到底,端木莲生扫了他一眼,目光越过他看着韩尚书道:“若是这样,朕能有私事了吧?既有私事,朕将朕所有私事交给皇后打理,韩卿就什么好说了吧?”

“陛下守身严谨、德行高洁,臣叹服之至!可内库辖下楼店务和绢税两项,不光供应宫内日常所需,部分款项还拨往育婴堂、泽漏园等处,这事陆尚书最清楚。”韩尚书忙站起来,躬着腰,硬着头皮答道。

“嗯,这是明理之言,陆尚书好好核算核算,看看这几年楼店务一年收益多少,绢税一年收益多少,这些银子,宫中一年要用多少,往育婴堂等处一年拨去多少,核出这些数字,和楼店务以及绢税的收入比一比,之后……”李思浅顿了顿,“楼店务和绢税,一项留在内库,交由皇后打理,另一项拨至户部打理。”

第441章新气象

陆尚书远比韩尚书机变多了,闻言略一思忖就笑道:“陛下,照臣下看来,楼店务和绢税都放在内库,倒不用拨出来一项。”

韩尚书皱眉盯着陆尚书,李思清眉梢动了动,也看着陆尚书,陆尚书捋着胡须笑道:“如今内库收益只用于支用两处,一是宫里日常开支,二就是韩尚书说的育婴堂各处,宫里就不说了,原本就该由皇后打理,育婴堂和泽漏园这几处,在梁敬帝之前,都是由皇后出面主导,到梁敬帝皇后宋氏,才能不济,实在管不过来,乔太后大行后,只好将这一处交由户部打理,如今新朝新气象,可这育婴堂等处由皇后出面主理一事,下臣以为,还是遵遁旧日规矩更好,大家以为呢?”

韩尚书紧拧眉头张口想驳,坐在他旁边的黄相公赶紧拉了拉他,抢在他前面笑道:“我也是这么想,韩尚书看呢?说实话,我们府上从前是我母亲,如今是我那婆娘最爱施舍,今天舍衣明天舍钱,一提起孤苦零仃之人就掉眼泪,女子心软,又细心,主理善事真真是最合适不过!”

“确是如此!我家也是母亲和内子打理这些事,去年事多,我连家里粥棚搭在哪一处都不知道!”杭枢密也紧跟了一句。

端木莲生看向李思清,“你的意思呢?”

“皇后自小聪慧,极擅货殖理财,在绢税上头也颇有见识,绢税若由她打理,下臣很是期待。”李思清微微欠身,说的却是另一翻话。

黄相公满眼嫉妒的看着李思清,这李家真是走了运了!转眼就成了头一份的皇亲国戚,陛下还这么宠那李氏,直宠到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也是这么想!”端木莲生抚掌而笑,“就是楼店务,到她手里也必能有一翻新气象!”

众人又议了几件事,散了出来,一眼就看到陆成在殿门口跪的笔直。

作为顾太监之下的第二人,大家自然都认得陆成,见他笔直的跪在殿门口,都很诧异。

“你跪在这里做什么?”端木莲生拧着眉头问道。

“回陛下,小的猪油蒙了心,在殿外听到陛下议到内库和娘娘,就失心疯犯糊涂去给娘娘报信,娘娘罚小的跪在这里思过。”陆成一开口,话没出口,眼泪先流了一脸,不过再多的眼泪也没耽误他把话说的清清楚楚。

端木莲生眉毛掀起又落下,挑着嘴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陆成,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那你就好好跪着吧。”说着,背着手,洋洋而去。

李思清盯着陆成看了一会儿,一句话没说,也施施然走了。

黄相和陆尚书对视了一眼,干笑几声道:“地上凉,陆少监多保重。”

韩尚书鄙夷不屑的扫了陆成一眼,昂然走了。

端木莲生回到暂住的偏殿,接过李思浅递上的茶笑道:“那个陆成,你打算用?”

“不用怎么办?”李思浅坐到端木莲生旁边,额头抵在他胳膊上,叹了口气,“你也看出他那玲珑心思了?我不喜欢这样心计百出、说话做事处处有陷阱的人,可不用他怎么办?你的朝局要稳,我这宫里也是要个稳字,动了他,这宫里指定就要乱了!”

“这倒是,”端木莲生伸手圈过李思浅,也叹了口气,“不做皇帝难,做了皇帝还是难,不过此难非彼难,朝局也罢,宫里也好,这难处不过一时,等我把局势稳住,这宫里你就好放开手脚整顿了。”

“我跟你说说我这一阵子的打算,你听听行不行?”李思浅仰头看着端木莲生。

“好!”端木莲生答应的慡利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