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袁统领和陆成说话,端木华就挥手把三人往外打发,看样子是被周成烦的够怆了。
三人出来,周成先抹了把汗,又转回身,一脸严肃的理好衣服,冲大殿跪倒,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直把袁统领看呆了,“周寺卿,您这是……怎么又……”袁统领曲起手指,做了跪磕的动作,周寺卿虽站起来了,还是一脸敬仰的看着大殿道:“陛下真是千古一帝!英明之极!尧舜禹汤!有如此英明之主,实在是我等之大福!大福啊!”
袁统领敬佩之极的仰视着周成,马屁拍到这份上,他这会儿可没有这份功力!
陆成从眼角横着周成,此成还真不如他这个成!
周成既统总,这审案的地方就由禁军衙门改到了大理寺,这一下是完全名正言顺了,国有案,自然是有大理寺审理。
李思明已经找到小高,两人直奔大理寺,也不说什么,就是站在一旁看审案子。
出乎袁统领的意料,周成拿到陆成那张纸,一目十行扫了一遍,将纸递给袁统领道:“袁统领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若没有,就烦袁统领着人把这纸上诸人好生请来,咱们这就开始审问,还请两位做好准备,人一来就开始审问,今儿就算审到明天早上,也要都审问一遍再说!”
袁统领这回痛快了,令人抄了单子就往外走,如今有顶在前头的带头大哥了,他还怕什么?
袁统领带着禁军四处拿人围府,大理寺灯火通明审问声一夜没停,和熊叶灵两次接近端木华有关的人全数抓进了大理寺,这让整个京城一时噤若寒蝉,陛下这是要干什么?是陛下?还是娘娘?
熊家二房还在懵懂中,熊大学士已经明白过来,只吓的从里到外透心冰凉。
“去看看,被围了没有?”熊大学士哑着嗓子吩咐熊侍郎,熊侍郎摇了摇头,“阿爹别担心,外面好好儿的,这事跟咱们没关系,您不是说……”
“蓁姐儿呢?赶紧让人去找她,让她进宫,这就进宫!求娘娘饶命!熊家知道错了,求娘娘高抬贵手!”熊大学士急急吩咐,熊侍郎脸色煞白,好半天才说出话来,“晚了,阿爹,蓁姐儿早就回来说过,她说……如今哪还来得及?”
熊大学士脸上白的一丝血色也没有,“把六哥儿送出去,送回老家,还有五哥儿,七哥儿也送走!快!”
“阿爹!”熊侍郎腿一软,“阿爹你别吓我,不至于吧?何至于此?咱们……咱们没做什么,也就是袖手旁观……给二房找了几条门路,她怎么能知道?她何至于此?”
“女人!女人讲什么至于不至于?这是我的错!是我错估了,是我……赶紧让人送六哥儿他们走!再迟就来不及了,熊家,总得留在条血脉!”熊大学士老泪纵横,熊侍郎跌撞出去,连让人传话都忘了。
天刚蒙蒙亮,熊家京城这一支两房,熊大学士府和熊家二房,都禁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成等几个人这一趟办案迅如雷霆,第二天早朝后,周成和袁统领、陆成三人,就递了份联名的折子上来。
端木华接过折子,看着上面血淋淋一长串的人名,心不禁缩了缩,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沉默片刻道:“三位辛苦了,先退下歇一歇,等朕好好看一看。”
周成等人答应了退出,端木华拿着折子又看了一遍,呆了片刻,转身往后宫进去。
“真要杀这么多人?”端木华将折子摊在李思浅面前,低低问道。李思浅拿起折子,细细看了一遍,又将附在折子后面的说细案情极仔细的看了一遍,歪头看着端木华问道:“这里有不合刑统国法的地方吗?”
“若照谋杀皇帝算,没有。”端木华伸手拉过李思浅,“浅浅,不过是个痴心妄想不知进退的蠢女人,不理她就是了,如此大动干戈……一个蠢女人,哪里值得!”
“那碗汤里确实没有夺命的毒药,却有让人迷失的春药。”李思浅仰头看着端木华,“要是真喝了那碗汤,你能控制得住自己一直清明?若是失了身呢?你怎么办?这和谋杀你有什么分别?再说,熊叶灵一而再、再而三的贿赂朝中官员和禁军,一而再、再而三的直闯到你面前,却几乎不受什么惩罚,或是只是她受了些许惩罚,那幕后策划、幕后协助之人安全无事,那以后得有多少效仿者?”
李思浅的语调听起来安安闲闲,话却步步紧逼,“今天是为了勾引你,是想得到你的宠幸,你看着美人儿,不过是一出闹剧,你觉得赏心悦目,可若有一天被有心人利用,美人儿成了毒夜叉,你怎么防?那拿惯了贿赂,习惯了给美人儿开路的朝中诸官、诸位禁军,他们能分辨哪些是要献身给你的美人儿、未来的宠妃,哪些又是来要你命的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