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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妃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儿子:“斩草除根?”

赵燕平胸有成竹地一笑:“此事闹得大了,刑部必要提她过堂的,可母亲见过哪家的大家女眷会去公堂上抛头露面的?”

秦王妃不由得捏紧了手指,迟疑道:“你是说——让她暴毙?”这种事早已有之,高门大户里,多有宁愿让媳妇姑娘自尽,也不能让她们去抛头露面以致门楣受损的,“只这事难道能闹成那样儿?”绮年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媳妇,她是经宗人府载入玉碟的世子妃,要多大的事儿才能让刑部必提世子妃过堂不可的?

赵燕平略一迟疑,终是低声道:“我说与母亲,母亲万不可说与别人,便是妹妹处也不能说,免得她嘴上不牢。这怕是宫里贵妃的意思,是郑世子来与我说,除了周氏,郑世子自会投桃报李,襄助儿子。”

“贵妃?”秦王妃大为惊讶,“她如何得罪了贵妃?”

赵燕平笑道:“母亲怎的也糊涂了?这些事我们细问做甚,横竖是只有好处的。”他已经是郡王的嫡子,便是一辈子无所事事也能锦衣玉食,郑琨说要襄助,其中含意极其明显,为的,就是上头那个郡王世子的位置……

第114章大难临头各自飞

秦王妃母子在丹园密议的时候,绮年在武园门口等到了赵燕和。

赵燕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乍见绮年不由怔了一下:“世子妃——是来找采儿的?怎不进去?”

绮年摆摆手:“二弟不必惊动弟妹了,我是来寻二弟的。五城兵马司这回闹出来的事,二弟想必是知道了的?”

赵燕和皱紧眉头:“是知道些,但事涉王府,我也不得不回避着些。”

“那二弟是否知道,那绣娘如今是死是活?为何就认定了她是羯奴的细作?还有胭脂,尸身已被带走,究竟是服毒自尽还是被人害死,可有定论?”

赵燕和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将两眉皱得更紧,绮年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二弟觉得为难,但此事事关整个王府,二弟能否——”

“此事与王府有什么关系?”魏侧妃的声音忽然自后头响起来,绮年一回头,见她扶着丫鬟的手走过来,“是世子妃自己陪嫁的铺子出了事,怎就要扯到王府头上来?二少爷如今在五城兵马司,为着世子妃的事儿已要回避了,世子妃还不肯放过么?”

绮年知道跟她没什么可说的,转头看着赵燕和:“若世子在,我必不会来劳烦二弟,只是此时事情紧急,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二弟是去过成都办差的,这里头的事或许是比我想的还明白些。此事看似只是与我有关,实则怕是对着整个郡王府来的。”

魏侧妃见赵燕和微微点头,不禁急了:“世子妃的陪嫁铺子,便有关系也是与吴府有关系,与郡王府何干!世子妃切莫再带累了二少爷!”

赵燕和低唤了一声母亲,示意魏侧妃不要说话,只是魏侧妃怎会听他的,见赵燕和要听绮年的话,不由得伸手拉住儿子的衣襟:“和儿,快回房去。如今你避嫌还避不过来,若再搀进去,一发连你也连累了。”

赵燕和只得任魏侧妃拉着,向绮年道:“世子妃方才说的那些,我去试着打探一二,只是如今能不能问得出来却无把握。”

“那就多谢二弟了。”绮年微一福身,“若方便,也请二弟照拂我那几个家人,我只怕有人屈打成招。”

赵燕和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略一思忖就明白了绮年的意思,当即也微微欠身:“世子妃放心。”

魏侧妃眼看着绮年走远,不由得大急,怒道:“你怎的这般不听话?明明是她自家的事,你何必牵连进去?”

赵燕和叹道:“母亲,如今只是有所嫌疑,我便要避着嫌,若是任人将罪名坐实,这五城兵马司,我可还呆得下去?世子妃说得不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父亲方才还叫王府一半的侍卫听从世子妃差遣,务要在三日内将此事平息了才好。若我这时推诿拖延,又算什么呢?”

魏侧妃听了这才无话可说,只心里仍觉不平:“明明是世子院子里的事,偏牵连到满府皆如此……也罢,你只小心着,万不可把自己牵累进去才是。”

赵燕和随口答应,将魏侧妃打发走,便见秦采从院子里出来,想是在旁边听了已久,只不好出来打扰,便苦笑道:“你也听见了?”

秦采轻轻点了点头,斟酌着道:“侧妃自是关心夫君才会如此说,只是此事即便是直指世子妃,郡王府也脱不了干系,夫君既是未曾分家,便也是避不开的,还是该协力同心,尽快查明此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