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鸳大骇:“奴婢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这对世子是好事?”绮年瞥她一眼,“世子用不着一个女人在内宫替他打听消息,何况太子都有意思把这个缺给别人,世子却去谋这个缺,难道是想与太子做对?”
如鸳不由得拍拍胸口:“奴婢没见识,真还当是好事呢,幸好世子妃没听。不过——”她又担心起来,“若是清良媛一心想着这事——”
“她没有本事把这消息送出来。”绮年想清明应该也不至于傻到随便买通个宫女往外送消息的地步,“只要我不进宫就无妨。”
正说着,外头脚步声响,赵燕恒已经快步进来,上下打量绮年:“听说东宫今日有些乱,你没吓着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真吓了我一跳。”绮年摆手叫如鸳到外头去看着,才小声把清明的事说了一遍,“她不会疯到找人给你送信的地步罢?”
“谅来不会。”赵燕恒眉头紧皱,“连我都不知她究竟想做什么了。你做得对,万不可让她往外传这种消息,若被太子知晓,我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连你都要连累进去!”
绮年松了口气,只要赵燕恒没这个心思那就好办了:“只消没人进宫,想来她也没办法。只是她这心思若不打消,恐怕是个麻烦——”
赵燕恒长长叹了口气:“如今她进了宫,我们也管不到了。”
“我怕她疯疯癫癫,最后连累了你可怎么好!”绮年本来想再也不见清明,可是现在又越想越觉得不踏实,“不行我还得进宫一趟,要警告她断了这个念头才好。”
“你且别想这事了。”赵燕恒拉住她,“挺着个肚子跑什么,今儿早上车跑得那样急,我就担心得不行,万事都等我们的孩儿落了地再说。”
说到孩子,绮年不由得摸了摸肚子:“他很乖的,这样也都没怎么闹。话说回来,也不知道太子妃和惠良娣生的是男是女。”
东宫两妃同时生产,隔了一天消息就传了出来,生的全是女儿。
郑氏有几分失望:“都是女儿——”一方面有些遗憾女儿没有生下太子的长子,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这样不扎眼,免得遭忌。
吴若铮只得安慰妻子:“来日方长,这时候生下长子未必是好事,倒省得将来卷入夺嫡之争。”
郑氏叹气:“若是太子妃一直没有儿子呢?哪怕生了养在太子妃膝下——”
“别胡说!”吴若铮低声喝止妻子,“那也不是什么好事,留子去母的事多了。”从前他想着女儿能做皇长子正妃,所以也有一搏的心思,但女儿既然没有这个正妃的命,那倒不如将来平平稳稳的过日子了。
郑氏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吴家没有留子去母的事,但别家却是少不了的,只得叹了口气,把话转开去:“不过墨画来报喜,说太子还是喜欢的,还取了个小名叫珠儿。掌上明珠,这名字也好。”
吴若铮晓得妻子是自我安慰,也不戳破,只道:“到底是自己骨肉,自然喜欢的。”随即说起了吴知雪的亲事,“……就是山东那边的旧同僚,你也认得的,提起孔家的一个子弟,算来也是嫡枝的,今年才十七岁,已中了秀才,只是家里清苦些。父亲是早就去了,去年本来要参加春闱的,因母亲又过世要守孝,不然一个举人也是稳拿的。”
“那不是要嫁到外头去?”郑氏心里舍不得,却又盘算,“若说是孔家子弟也好,为何不接进京里来读书?”
吴若铮不以为然:“孔家那边难道还少读书人?这也是那孩子的风骨处。若说家里清苦,我们多多给雪儿备下嫁妆就是,进了门就当家,没有公婆,不必像你当年一样受气……”
郑氏听得眼圈微红:“还亏老爷想着,这也好。”当初她嫁进来,没少受颜氏的气,女儿若不必伺候公婆,那是极实惠的事。
吴若铮叹了口气:“说来,我在儿女亲事上不如大哥,若不是当初思虑欠佳,也不会让雪儿背了个退亲的名声。幸而那同僚都是知道咱们家里的,又见过雪儿,才一力保了这亲事,不然孔家门也难进。”
二房夫妻两个说着这个,大房那边也在说话。吴若钊对妻子道:“今儿皇上问我,丁尚书要告老,选谁去接任这个尚书为好?又问我愿不愿去。”
李氏心里紧张道:“老爷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