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颜欢欢却是来了兴致,她抬起她的下巴,尖而细嫩。
檀纹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何处都用得着,粗活轮不到她,手掌也比粗使丫头来得精细,何况是一张脸。颜欢欢强迫她直视自己,语调轻慢寻常,她的话像切开而块的苹果,沁出少女特有的清甜:“我听说,罗姨娘心情不爽利就爱拿茶杯摔她的虹缎,那日子想必不好过。”
不知主子用意,檀纹便挑些动听话来说:“奴婢只有小姐这么一个主子,其他人日子过得好不好,与奴婢无关,奴婢只想小姐的日子过得好。”
“丫鬟下人受些责打很寻常吧?”
“是的,小姐。”
“我好像没打过檀纹,你想被我打吗?”
这下子,檀纹犯起难来,实在拿不准主子的喜怒了:“只要小姐高兴……”被颜欢欢捏着下巴,她丝毫没有挣脱的意思,乖乖地被她捏在手心。到底年纪小,跟主子又亲近,悄声补上一句:“奴婢就是怕打疼了小姐的手。”这是在撒娇求放过。
主子教训下人不需要理由,像罗姨娘那般身份,在李氏面前还是个需要唾面自干赔笑脸的奴婢。平时在自家偏院里不高兴了掷个茶杯,李氏就算发作她,也只会就着她摔坏茶杯的‘骄奢浪费’说事,更何况是老爷夫人的心肝宝贝一时兴起要为难奴仆。
将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纳入眼底,颜欢欢觉得自己实在玩得有点过火了。
她只是想看清楚,檀纹的服从是强迫的,还是打从心底的虔诚。
在很古早的穿越小说里,女主角总是想逛青楼?女扮男装也要去,就是好奇,想看看倾国倾城的花魁,想看所谓的楚腰纤细掌中轻。颜欢欢对卖身的地方没兴趣,她常对身边一些大家看惯,看到麻木的东西突然起了兴致一一就像想知道奴性可以根植得人心多深。
别人她不知道,在檀纹这种家养奴仆身上,显然已经深入骨髓。
这样她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