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不能说的话,可能每位城府深的人,都需要一个树洞,小至偷鸡摸狗,大至窃国盗世,都有个地放心一说的地方。
“你还记得,我说过,在我家里,大家都很喜欢吃荔枝么?”
“我记得。”
颜欢欢屏息静气,知道他要用大量比喻,将每一句话都记得死死的,生怕漏了一个细节,过后想再仔细推敲,都想不起来。穿越过来之后,她的记性真是越发见长了。
“我以前说不想要荔枝。”
“荔枝确实好吃,我发现,我想要,想要得不得了,”他说着,声线温和平淡,带有些困惑:“可是荔枝有限,不够分。爹想分给谁,我就认了吧乐其心,不违其志。荔枝没有了,我还有梨、桃、葡萄、李子……但每一样我钟爱的,他们都要夺走。我怕以后分荔枝的人,连我的……”
赵湛目光落到怀里人的脸颊上:“连我的桃也想抢走。”
颜欢欢脱囗而出:“他爱吃桃?”
“不,”他眸光渐深:“只是喜欢看我不痛快的样子。”
……
有趣。
“我让步得太多了,即使父亲认同了,认同我更适合当那个分荔枝的人……”
上一句还残留着愤愤不平,下一句就平静下来了,赵湛说得很慢,一边说一边整理自己的情情。人能够从倾诉中平复心情,那些郁结在心彷佛能将人压垮的阴霾,像一个乌黑的毛线团,慢慢地将之拆开来,就好脱离得多。越急,越挣不开负面情绪的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