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时大节,他鲜少与沈太后见面,沈太后只得礼亲王一个独子,在先帝还在生的时候,安亲王时常随着太子孝顺她。只是东窗事发后,她见不得昔日靠着太子混的安亲王竟过得比她亲儿子还好,而他也不稀罕亲近一个失势又地位尴尬的老人。
“起来吧,”
沈太后定定神,看清下首人的脸庞,俊秀漂亮,却不是她的渊儿:“皇上,礼亲王的病情如何?太医如何说道?”
皇上如实告之。
御医替贵主子们诊病很讲究规矩,如非将死脉象,一般不轻易说坏,都往好了说,是以一听到这等不到入冬的诊断,沈太后浑身一晃,若不是宫女搀扶着,险险要出丑。她抬手,既急且怒,说不出狠话,半天颤出一句:“可是误诊?哪个太医去的诊!”
“御医去了一轮,是王太医开的药,只能缓一下日子。”
他说得平淡直白,沈太后却是明白他意思的。
王太医是先帝最器重的御医,平常不轻易给宠妃出诊,只负责皇上的康健,医术高明且按下不表,人品确是信得过的,他说熬不过去,就绝无半点虚假,也不可能平空蹦出个神医来治好礼亲王的病。沈太后居高位多年,想事情自不是一般老太太可比,她恨极了皇帝,恨不得他去死,可是对於他的人品,却比对亲儿子更有信心。
他说要治,就是真的尝试过了。
“入冬的时候……”
沈太后额角脉脉跳着,头痛欲裂,她不惜自我软禁,也要保护的宝贝儿子,原想可得见他登上龙椅,何以今日却沦落至病死在深宫中?她刚开口,句不成句,眼泪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