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败家了……”一亿钱就这么凭空烧了啊!医生觉得自己的词汇空前匮乏,只能不断地唠叨着败家这个词,“话说老板把这件织成裙给弄了个单间,不是这裙子有什么问题吧?”
陆子冈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你当哑舍里每件古董都有异常啊,这不过是件裙子而已,放单间恐怕也是因为它太贵了……”
“也是……”医生顿时也绝对是自己想多了。
两人赞叹鉴赏了一番,但终究也是两个大男人,对这种奢华的服饰没有太多的兴趣。陆子冈也怕打开房间时间太久,影响屋内的温度湿度不利于织成裙的保存,便和医生一起离开了。
屋内重新变得幽暗,只有夜明珠的光芒在静静笼罩在织成裙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黑影闪身而入,迅速把衣架上的织成裙卷入囊中,随后飘然而去。整个过程居然不超过三秒钟。
屋顶上的夜明珠闪烁了两下,忽然间永久地暗了下去……
哑舍里的古物,每一件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承载了许多年,无人倾听。因为,它们都不会说话……
哑舍小剧场
陆子冈:话说,唐中宗李显还有个外号叫六位帝皇丸。
医生:啊?六味地黄丸?他发明的?
陆子冈:李显本人是唐中宗,他爸是唐高宗,他弟唐睿宗李旦,他儿子唐殇宗,他侄子唐玄宗李隆基,更要命的是他妈也是皇帝,武则天……所以……这一家子六位帝皇……丸……
医生:……
第二章 哑舍&iddot;玉翁仲
公元1057年 开封府大学
开封府内城朱雀门东北角这一带,是东京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这里因为蔡河流过,形成一道优雅的河湾。
蔡河湾这里非常繁华,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商铺建筑,而且更加奇特的是,这里同时拥有着贡院,太学,国子监,教坊,医院,妓院,赌坊,从上九流到下九流,几乎都挤在这一块区域,独特的风景让这里成为东进最富盛名的地方。
刚刚步入及冠之年的王俊民,跟着他的同窗好友初虞世,从蔡河湾南岸森严肃穆的学府中缓步走出,借着月色缓缓融入了蔡河湾热闹的人群中。
王俊民十七岁就入了太学,成为了这座最高等学府中的一个太学生,当然,若不是十二年前范仲淹范大人推出的庆历新政,建立锡庆院太学,他现在还指不定在哪里苦读诗书呢。
太学设有舍斋,只要交足了学费,吃住都在其中。在太学之中煎熬了三年,王俊民尚是首次被人拽出来好好游逛这赫赫有名的蔡河湾,一下子就被面前这熙熙攘攘比肩接踵的镜像珍珠了。在人群中还能看得到很多人和他们一样穿着圆领大袖的白细布襕衫,这是太学生的太学服。王俊民眼尖地看着几个学子穿着太学服就明晃晃地往青楼楚馆走去,不由得替他们窘迫起来,恨不得把身上同样的这套白细布襕衫换了去。
但他也知道世风如此,在市井间每每还会流传那些缠绵悱恻的才子佳人故事。大多那些不具名的作者,就都是他的同窗们。
“康侯,想什么呢?”初虞世都走出去好几步了,才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不由得回头去唤。
“哦,和甫,只是想到明日就是上舍考试,我们现在还出来逛,不太好吧?”
王俊民和初虞世的关系最好,两人不光是同乡,还是舍友。
“你都学傻了你,出来透透气有助于明天发挥!”初虞世用手中折扇拍了拍他的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王俊民踌躇了片刻,终是不忍扫好友的兴致,举步跟了上去。
太学之中分三舍,分别是外舍、内舍和上舍。新生入太学便在外舍学习,经过每月一次的私试和每年一次的公试合格,再由学官参考其平日行止,合格者便可升入内舍,成为内舍生。内舍生每两年考试一次,优秀者会进入上舍。而上舍生每两年都可以参加凭靠,诸多品评都必须达到优等,就可以成为上等上舍生,释褐授官。若是有一门评级为平,则为中等上舍生,免礼部试。再次则为下等上舍生,免解试。
可以说,在太学之中,外舍、内舍和上舍,直接就把太学的学生分为了上中下三等。而上舍也不是谁都能进的,上舍生几乎是在太学金字塔的最顶端,他们理所当然的拥有着太学之中最优秀的学官典学指导,最好的舍斋,最好的书房,在太学之中,向来都是鼻孔朝天的。
太学服的白细布襕衫是一种裳下摆接一条横襕的男士长衫,全身上下都简简单单,看上去和一般士子的襕衫没有什么区别,但却在黑色的襕衫之上有着一条不甚清楚的深色滚边。整个东京城的人都知道,只有太学的学生才能穿这种滚了边的襕衫,还用不太明显的颜色,区分了太学生的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