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思留恋地看了一眼摊子上的金簪,这枚金簪的做工并不是特美,上面的那颗粉碧玺也不是非常的通透,但是那种古典的感觉让她很是羡慕。“不用啦,我又用不到,只是随便看看。”秦思思笑嘻嘻地摆摆手,转头喊了一句:“夏侯春穆!”
夏侯春穆回头等着她说话,可是她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去。
“切,只不过是一个镀金的簪子,还摆在摊子上卖的。她难道喜欢这种便宜货?”萧润只远远地瞄了一眼,就能看出那簪子的质地。
“千金难买心头爱。润儿,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价值来衡量的。”谈沧羽叹了口气,看到秦思思又走远了,怕她走丢,连忙跟了上去。
萧润一愣,又看了眼摊子上那枚丝毫不起眼的簪子。
秦思思浑然不晓得身后的对话,她在天街上用“之”字形向前行进,几乎每家店铺店前的摊子她都有逛到。而且令谈沧羽费解的是,她每隔一会儿就要唤下夏侯春穆的名字,而且并不是用“夏侯小和尚”的这种称呼,是非常正经地唤着他的全名。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好像是唤夏侯春穆一起去看摊子上的东西?那也不对啊,她都是看完东西才唤他的。谈沧羽看夏侯春穆也是一脸迷糊,看来也是不明所以。
他们足足花了半个时辰以上的时间,才走到天街最西边的洛阳西绣坊。
西绣坊是整个洛阳城最出名的绣坊,老板娘是一个三十余岁的妇人,在夫君过世之后,为了养家糊口,不惜街坊诟病,抛头露面的出来开了个绣坊。而在某次宴会上,因为独孤大小姐身穿西绣坊制的一件绣裙而名声大噪。至此摇身一变成为了闻名洛阳城的绣坊,达官贵人争相定做,名气甚至远扬到长安京城。
谈沧羽站在西绣坊的大门口,看着门厅内络绎不绝的人流,还有头上那块用绣线绣出来的巨大门匾,心思不禁一阵恍惚。
雅儿有条西绣坊的“花开富贵”裙,裙角绣着红牡丹,她非常喜爱那条裙子,却被幽妃的侍女故意倒上了污水,再也洗不掉污迹了。
萧润当时气得要死,想立刻派人从洛阳西绣坊买几条裙子给雅儿,可是她却只是笑了笑,说不碍事,温言打消了萧润的念头。
但是他知道,并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了解幽妃侍女此举是故意想挑起争端。所以只好忍而不发。
他对她说有天会带她到洛阳西绣坊来,让她亲自挑选,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让她挑个够。
这并不是哄她开心,而是真的想带她离开那个吃人的宫殿。只是她说她不能走,她说她不能留下萧润一个人在宫中。当她终于在那晚对他说她想带着润儿逃出宫时,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不行,他就带着他们隐居山林。
可是……
“师傅、师傅?”萧润不解地唤着,他的师傅最近真的有些不对劲。
“唔,你怎么不去试衣服?”谈沧羽深吸了一口气,把握紧的双拳小心地背负在身后。
“我的好办,尺码都记得,进去随便挑一件就好了。倒是那女人,马上就冲进去女宾那边试衣服了。”萧润嘴角有些挂不住笑容了,那女人呼啸着冲进去的样子,还真是让他恨不得不认识她。
“你去试试吧。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说不定现在就又长高了。”谈沧羽笑着把他推进绣坊的门口,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把他们带到一间独立的房间内。这房间并不算大,但是有一个屏风把房间分成一大一小两部分。宽敞的地方摆放着奢华的贵妃椅,墙壁周围挂着名人的字画,墙角有着熏香炉,正袅袅地散发着清淡的香气。
西绣坊并不似一般的绣坊那样,把衣服都挂在外面任人挑选,而是由专人接待,领到专有的试衣房间,递上最近一季流行的画册,让人静心挑选。如果看中的衣服有合适的尺码,就会送到屋内,在屏风后试衣。
谈沧羽和夏侯春穆的身材都不会有变化,随便选了两件衣服后,就看着萧润站在那里让人量着身上各处尺寸。绣坊还呈上一壶热茶和两盘小点心,贴心细致的服务让即使不常逛街的谈沧羽都不免露出舒服的笑意,这西绣坊果然是做惯了富人的生意。以前都是绣庄的人上门为家里人定做衣服,偶尔尝试下这样的服务也不错。
他不是没有逃难的自觉,实际上只要出得关中,基本上萧润的性命就没有危险了。幽妃的手虽然伸得长,但是还没长到能影响关中外的势力。尽管独孤家那边并没有明确的表示,但是谈沧羽可以肯定,独孤家肯定知道了他们来了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