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沧羽看着她的眼睛闪烁着莹莹的水光,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环在自己的怀里。她是那样的防备,那样的不确定,这些都是他造成的。
不过,他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弥补。
秦思思在他怀中不适应地挪动了一下,但是很快,环绕着她微醺的酒香味,和着他的体温,伴随着摇摇晃晃的舟身频率,慢慢地渗入了她的心底,她僵硬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谈沧羽听着她平缓的呼吸声,不由得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丫头居然这么容易就睡着了,他就这么没有魅力吗?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朝渔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绕着湖面再划几圈。
环抱着她,谈沧羽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星象,心中充满着温馨。和她一起开家类似舟食舫的餐厅,时不时汇聚了京城名流来场辩论,也是很有趣的事情。
他想和她安定下来,开一家餐厅,生几个宝宝。平凡的幸福,就是最难得的。
他想,雅儿会在天上祝福他们的。
第七十章 老谋深算
秦思思从梦中惊醒,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谈沧羽向她表白了心迹。因为太幸福了,让她在梦中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就把自己掐醒了。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想到,自己还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啊!还在回味梦中的情景时,头顶上不期然地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醒了吗?”
秦思思被唬了一跳,这时才发现自己是睡在了某人的怀里,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衣。他们还在西湖上泛舟,此时月已当空,西湖水面上的渔船已经所剩无几,只有零星几个还在亮着灯。
“我睡了多久了?”秦思思羞然地想要从谈沧羽的怀里坐起身,她昨晚看的太晚了,没睡了多久。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睡着了。
“没多久,等下再起来,晚风露重,省得着凉了。”谈沧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把她按了回去。随后抬头朝舟尾的渔夫说道:“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回去吧。”
渔夫调转了舟头,一橹一橹地往回划去。
秦思思又偷偷地捏了下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之后,满足地笑了起来。
不多时,就到了孤山水坞,水坞上居然还有苏家的家丁在候着。秦思思和谈沧羽上了水坞后,自有家丁去给舟食舫的渔夫打赏,而另有婢女走上前给他们拿来御寒的披风。尽管杭州的天气已经步入初夏,但是夜晚还是很冷的。
秦思思把谈沧羽的外衣还给了他,穿上披风。虽然披风非常的厚重,但是没有了他的体温,冰冷得让秦思思生生地打了个冷战。
“表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她们请您一回来,就过去一趟。”在苏家,秦思思的身份就是表小姐。苏家的人也没有过度的讨好她,也没有冷遇她,这仿佛就是苏家推崇的中庸之道。
秦思思看了看谈沧羽,突然醒悟到她这是和一个大男人几乎彻夜未归。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也足够让别人嚼舌根的了。
不过,她还是挺乐意的,至少没人再会打他的主意了。秦思思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说道:“带路吧。”
谈沧羽目送着秦思思的身影,随着一盏灯笼渐渐没入到黑暗之中。他刚想也回转住所,旁边就走过来一个家丁,压低了声音道:“谈公子,老太爷已经侯着你多时了。”
谈沧羽的心一沉,知道苏老太爷找他为了什么。他穿上外衣,随着家丁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苏老太爷见他的地方,并不是常住的忧乐苑,而是在溪洲厅。听家丁介绍,这里是苏老太爷在忧乐苑隐居前住的地方,自从苏老夫人去世后,苏老太爷怕触景伤情,就搬到了忧乐苑。这半个多月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搬回了溪洲厅。
谈沧羽听在心里,自然有数。想来这半个多月,应该是秦思思一直住在忧乐苑里的小竹屋内。只是今天他还没来得及细问,这半个月中她都做了什么,正在胡乱思考之时,家丁已经带着他走进了溪洲厅。
溪洲厅并不只是一个厅堂,而是这个小苑最著名的就是其中用上好的楠木雕刻的厅堂,所以命名为溪洲厅。
此时虽然天色已晚,但还远远未到午夜时分,厅堂内灯光通明,苏老太爷正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喝着今年清明前采摘的明前茶。
“晚辈见过老太爷。”谈沧羽恭敬地行礼。带着他进来的的家丁一鞠躬,便倒退着走了出去。
苏老太爷放下手中的书卷,轻笑着说道:“这么晚才回来,你怕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吧?怎么样?京城传来的两种选择,一是让雅儿继承皇位但必须终身不嫁,二是你先娶了雅儿,让第一种选择失效,润儿顺利地继承皇位。你选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