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也许可以自我催眠,现在她就是真正的雅公主。
谈沧羽并不知道秦思思在想什么,他只是认真地帮她洗完两只胳膊,然后抬头扬起笑容道:“转过身,我帮你擦后背。”
秦思思顿时像是得到特赦一样,忙不迭地转过身。不用看到他的脸,说不定就不会这样尴尬了。
但她完全错了,当她转过身后,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背部,几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指渐渐的火热,而擦洗她身子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慢。是那种慢到折磨人的速度。触摸过之处,带起了一片燃烧的火焰。
她觉得浴室内有点缺氧,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有感觉的并不只是秦思思一个人,谈沧羽自从进了浴室,就一直在心底默念着《论语》,此时面对着她光嫩白皙的美背,还有延伸到水底的优美曲线,让他无比遐思。他只有聊聊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从今晚的宴会聊起,很自然的聊着聊着就提起了南宫霆。“公主,南宫小王爷很少参加宴会的,今天特意向你来讨对联,你和他很熟吗?”
“没见过几次面。”和南宫霆很熟的应该是他才对吧?秦思思在心底吐着槽,口中的语气自然不会很好。
“哦,那你肯定不知道他那人其实很会开玩笑的。他之前说你肩上还有个泪滴形的胎记,来诓骗我……”谈沧羽倒是得到了答案心情不错,当成笑话似的把之前的那件事说了出来。但说到一半时,不禁停滞了一下,因为在他认为,南宫霆之所以说是为了查看他是否和雅公主有鱼水之欢,只是这话怎么能说?
“狂骗你什么?”秦思思冷冷地问道。她不知道原来雅公主的肩头是不是有胎记,但她的身上确实没有。
原来,南宫霆真的在怀疑她的身份。
“呵呵,没什么。”谈沧羽笑了笑,想胡混过去。
“那你和他怎么说的?”秦思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冷。
四十一章 胎记
“我那时也不知道你肩上没有胎记,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那不过是戏言,你别介意。”谈沧羽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她生气了。手中擦拭她后背的动作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不过想想也是,被另一个男人在背后讨论她身体的隐私,不生气才怪。谈沧羽在心底暗骂自己真是笨,明明和公主还没到那种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地步,为何一时忘形,就说出了口?
同时他也在心底暗叹,明明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他却总觉得和她隔着很远的距离。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想知道她想要什么,想知道她心里究竟有没有他。越是相处,他的野心就越大。想要拥有完完整整的她。
谈沧羽刚想拥她入怀,就发现她已经先他一步从浴池中站起,动作优雅的披上池边的浴袍,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谈沧羽足足愣了有半响,才在脸上浮现了一抹苦笑。现实总是比想象残酷,看来今晚他又要一人独眠了。
草草洗了一下,谈沧羽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却发现他的娘子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巨大的反差让他几乎无法确定面前的画面是不是他的幻想。
“我答应过,今晚陪你睡,言出必行。”秦思思仍是闭着双目,淡淡地说道。只不过若是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得出来她话语中细小的颤抖。末了,她还不忘补充一句,“当然,只是纯粹的睡觉。”
谈沧羽的心情一下子有阴转晴。秦思思听到细细碎碎的脱衣声,然后床榻的另一边陷下去少许,之后一具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
再然后,她慢慢地再有节奏的心跳声中,安心地睡去。
其实秦思思多年来的愿望并不大,只是希望在很多个恶梦的夜晚,惊醒的时候,身边有个人可以给她一个拥抱,如此而已。
在来到古代的这些年里,她很少能真正的熟睡。一开始就是逃命,风餐露宿根本没办法睡好,后来到了洛阳,靖宇好了一些,却又因为古代的床铺太硬无法入眠。乘船走水路下江南的时候简直就是折磨,睡觉很多时候都是昏过去的。最后,就到了宫中。论条件,皇宫的当然是最好,但是在这么偌大的陌生的皇宫里,身边都是陌生的人,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的失误都可能给她带来致命的结果,所以她整夜整夜的无眠,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寂寞的夜里,看着精雕细刻的床盖,回忆着和他相处的每一个画面。
即便睡着,也会很快在无边的恶梦中醒来。然后,迎接她的只是空寂的黑暗。
所以,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尝到过一觉睡到天亮,是什么样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