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负责上药,你负责不喊疼。”
云砚好脾气地呼噜了两下了林小狗的脑袋,浅笑着特别认真地哄了一句。林清墨错愕地眨了眨眼睛,茫然地被云砚按着肩坐在床上,一脸惊恐地扯住了他的胳膊:“我居然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而且居然快要被说服了!”
怎么办感觉离硬汉的人设好像越来越远了好苦恼,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有反攻的机会!
“当年在宫中念书的时候,先生曾经说过——如果一句话听起来就很有道理,那很可能就是因为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
云砚含笑应了一句,轻轻松松就把他放平在了床上,又取过了红花油一丝不苟地在掌心搓热:“稍微忍一忍,可能会有点疼。”
“我觉得你就是掐准了我反正也没法去问你家先生,所以把好多话都套在他身上来唬我……”
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林小狗一眼就看透了事情的真相。哼哼唧唧地抱着枕头碎碎念了一句,背上就忽然传来一阵痛楚。下意识倒吸了口凉气,就被呛得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疼得厉害?”云砚被他吓了一跳,忙收了手上的力道,又拿过一旁的冰袋替他小心地敷了敷,“我稍微轻一点,疼就叫出来,别忍着……”
“不疼!”眼泪汪汪的林小狗倔强地嘴硬了一句,居然当真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一直忍到了云砚上完药,才终于精疲力尽地瘫在床上,有气无力地低声嘟囔着:“我觉得我应该尽快适应跟人套招的感觉,总不能回回都让你救场,今天都把你给累坏了……”
“没事的,我不累。”
云砚浅笑着温声应了一句,又耐心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才是第一次拍戏,能做到这种地步就已经很出色了,连袁指导都夸你的动作好看来着——虽然在配合上还有一些生疏,可也不全是你的问题,那几个群演的水平也确实一般。你在这方面的天赋很高,等再多拍几天,就应该能彻底跟得上节奏了。”
“我肯定好好练,争取下回不再受这种冤枉伤!”
受到鼓励的林小狗一下子被加满了血,精神抖擞地跳了起来,又不由分说地把云砚推进了浴室里:“我都已经闻到香味了——你快去洗澡,我去洗菜,等你出来咱们俩一块儿吃。”
云砚无奈地笑了笑,也只好依着他点了点头,脱了衣服快步进了浴室。微烫的水打在身上,有效地驱散了身上的疲倦,也叫他紧绷了一整天的精神总算稍稍放松了些许,目光落在一旁的浴缸上,就忽然生出了个新的念头。
林清墨的动作一点儿都不慢,云砚擦着头发走出来,桌子上已经热热闹闹地摆了不少青菜,肉片和丸类也都放在了盘子里等着解冻。番茄的锅底咕嘟嘟地冒着泡,诱人的香气叫人止不住的食欲大开,恨不得立刻就抄起盘子倒点儿什么下去。
“快吃吧,眼睛都饿得快冒绿光了。”
眼看着林小狗眼巴巴的目光,云砚不由轻笑起来,拉着他坐在了沙发上,把碗筷塞进他怀里抱着,逐一把食材下了进去:“我刚才在想,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试一试药浴。我当初在宫里的时候——”
顺口就又说起了自己的光荣历史,看着林小狗瞬间怀疑的目光,云伴读忍不住失笑出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相信我,这一回真的是真的……”
“所以以前的都是假的!”
林清墨一针见血地戳穿了事情的真相,特别义愤填膺地拍着大腿严正抗议:“云老师你这样是会误人子弟的!这和我小时候写作文自己编名人名言的行为有什么两样——我的所有话也都是列夫托尔斯泰说过的!”
“好好,以后我绝不再用先生唬你。”
云砚自知理亏,笑着点了点头,夹起几片肉放进了他的碗里:“咱们接着说……我当初在宫里的时候,练武也常练得全身酸痛难当,御医曾经开过一个药浴的方子,叫我日日自己配了沐浴,倒也确实很有些效果——我倒是还能大致记得那方子的内容,等明天下了戏,我去周边的药铺绕一绕,看能不能把药凑齐。”
“我也去!”
一听见要出去玩,林小狗的目光就一下子亮了起来,三口两口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兴奋地扒着云大夫的胳膊晃尾巴:“我还没去过正经的那种中药店呢,听说满墙都是装药材的小盒子,还会拿那种特别小的称来称重量……”
“那叫戥子,是专门用来称量药材的。”云砚笑着点了点头,又耐心地往他碗里夹着火候刚好的肉片跟青菜,“那就等明天下了戏,咱们两个一起去——快吃,一会儿就该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