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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时候,安平收到了一条消息。点开软件,好友阿七前辈撤回了一条消息。他一下子清醒了,其实他根本没睡。他捏着手机,掌心都仿佛在出汗。然而梅七始终没有再发过来。

他就盯着那个卡通彩色头像看了十多分钟。梅墨发来一条消息:断桥!

安平:大恩大德没齿难忘jpg

梅七跟他说过许多杭城的名景。现在想来,其实很多地方梅七自己都没去过,明明是个巴掌大的地方。不过他们死后,倒是结伴来附近玩过,梅原还晕船。

断桥平日游客就多,一到雪天更是挤得水泄不通,断桥残雪这一名景如今在白日里是见不到的。安平不知怎地忽然觉得冷,往掌心里哈了两口热气搓搓,匆匆掠过几个摄影爱好者,往断桥方向跑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哪怕真神在市区超速也要进局子抄十遍。安平跑了一会儿又放慢脚步,比起收到消息时的喜悦,他又忽然惶恐起来了。

杭城冬日的雪纷纷扬扬,很快在常绿阔叶树上积了轻盈蓬松的一层。安平的短靴在石板路上踏出水坑,很快被雪填成一行不明显的印记。他临出门不忘拾掇一下,这是他在这半年里养成的好习惯。还漱了口,虽然梅七也许会转身就走。

梅七正撑着把伞站在断桥另一头。那不是他穿惯了的法袍,是一身脆弱精致的凡人织物,伞面绘着些青白色图案,隔得太远,现在的安平看不清楚。

梅七吓了一跳,转身似乎就想走,又觉得不妥,纠结许久,转回来,一手举着伞,缓缓朝断桥这头走来。

两人在桥上相遇。梅七抬高了点手臂,伞骨卡在安平头顶上。后者一边弓起背,一边想今天这身正装是不是穿错了。

梅七将什么东西从手腕上捋下来,塞进他手里。那东西冰冷至极,简直叫他以为那是块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