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徐依怀暗想,但转瞬,她又发现更惊悚的正在后头。江誉行的手掌滚烫滚烫的,徐依怀被钳住,挣也挣不开:“你不会把我扔到海里去吧?”
江誉行回头,他y森森地说:“除了把你扔下去以外,你还能想到更刺激的吗?”
听见江誉行这样说,徐依怀反倒放心了,她落后于他半步,边走边说:“我不会游泳哦,等下要是被淹着了,你最好就帮我做做人工呼吸,不然我怕我醒不过来……”
话刚说完,江誉行就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徐依怀猝不及防,一头就撞上他的后背,她捂住鼻子痛呼了一声,低头便发现游艇的下水梯就在数米以外的地方。
海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艇身,击起的làng花时不时溅到梯板和扶手上。看着那片茫茫的蓝,徐依怀觉得自己已被卷进漩涡,巨làng袭来,压得她无法呼吸。当惊慌与恐惧盈满心头之际,江誉行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不要想以前的事,放思绪放空。”
徐依怀摇头,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不行,我做不到……”
话毕,徐依怀就往后退,江誉行一把将她抓回来,他沉声说:“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不做。”
“不是,不行……”
徐依怀继续摇头,她将毛巾还给江誉行,接着胡乱将他挣开,他被徐依怀那蛮力推得踉跄了两步,后腰撞到了不锈钢栏杆上。与此同时,这反作用力也让徐依怀身体后仰,她赤着脚,恰好踩在被打湿的梯台上。
脚底狠狠一滑,徐依怀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人已经直直地摔进海里。腥咸的海水铺天盖地袭来,此际正争先恐后地窜进嘴巴和鼻腔,耳朵被冲击得咕咕作响,她拼命地挣扎,根本记不起任何游泳技巧。
事态瞬间失控,江誉行低骂了一声,扔下毛巾就立即往海里跳。其实徐依怀根本就没有沉下去,若非她不是惊慌失措,她肯定会发现自己正浮在海面。江誉行看得出来,徐依怀肯定会游泳,只是她的心理压力过重,所以才扑腾得厉害。
徐依怀很快就体力不支,扑水动作的幅度明显低了下去,江誉行这才游到她身后,伸手将她的脖子托起来,然后游回游艇边缘。他一手环着徐依怀,一手攀在下水梯,使了点力就将她托到梯台。
江誉行往正在滴水的短发上抓了一把,他看向徐依怀,问她:“你好点没?”
徐依怀惊魂未定,她坐在梯台上喘气,海风chui过,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听见江誉行的声音,她恍恍惚惚地点头。
定眼一看,江誉行发现她不仅目光涣散,连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他皱了皱眉,接着也攀上了游艇。他将毛巾捡回来,展开披在她身上,她一动不动的,他说:“你不是想哭吧?”
湿漉漉的长发挡住了徐依怀小半张脸,江誉行没等到她的回答,却等来了她的眼泪。她垂着脑袋,肩膀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十分可怜。他的心一软,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没事的,都过去了……”
过去祝潼经常对徐依怀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总想着过不去,但过着过着,就自然而然地过去了。徐依怀一直觉得这是祝潼式谬论,但时至今天,她又发现,祝潼说得一点都没错。
躲在江誉行怀里歇斯底里地哭了一场,徐依怀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慡的。只是,当她面对江誉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又觉得自己根本抬不起头来,因为太丢脸了。
她的qg绪平复以后,江誉行就带上泳帽和泳镜,重新回到海中畅泳。
一个人披着毛巾坐在梯台上,徐依怀无聊地用脚踢着水花,脑海里满满都是刚才的场景。当时她的视线已经被眼泪洇得模糊,她只知道江誉行抱住了自己,由着她放肆痛哭。他那宽阔的胸膛让她眷恋不已,如果可以的话,就算让她哭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誉行才从远处游回来,他将泳镜推到头上,问她:“下来游两圈?”
徐依怀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不了。”
江誉行这回也不qiáng迫她,他说:“那回去吧。”
他们将近下午两点才吃得上午餐。折腾了半天,徐依怀早就饿得不行,她把土司烤好,连果酱也不涂就直接咬了一口。
江誉行看不下去,他把自己刚涂好果酱的土司递给徐依怀。
徐依怀笑眯眯地接过来,并对他说:“江誉行,其实你真的有照顾妹妹或者当保姆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