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隔三差五的中午都会一起吃个饭,其实他们俩的共同语言不多,爱好也不太一样,但是好在她说什么他都会当一个安静认真的听众,所以有没有回应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了。
倒是麦新义其实私下里联系过她好几次,前两次他还会说,“嫂子,嘉爷和你的事情我们这些做朋友的哪怕关系再要好,也无法插嘴插手帮上什么忙,我其实作为旁观者,也很不赞同嘉爷现在的种种表现,我知道我是个烂人、每天花天酒地,可是他不一样,他当时都已经郑重其事地选择你了,现在这算什么啊?可是我能说什么?说了他也不会听。”
后来,看她也不怎么接话,他也不再在她面前提起沈嘉宁了,只是说,“无论你们怎么样,我是他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而且我真的很感谢你能和新扬做朋友,这个孩子从小就一直太孤独了,现在除了我之外能有个说说话的人,我真的也会觉得安心很多。”
“他也帮了我很多,他都愿意上节目了。”
“是啊,这件事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不过反正既然是他自己乐意,怎么样都行吧。”
“嗯。”
她想要挂电话前,麦新义好像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有点欲言又止。
“那个,你对新扬有什么想法吗?”
“我?”她愣了愣,“我对费新扬?”
“嗯……”麦新义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就是,我看他现在其实挺依赖你的,上次我给他送了点东西过去,他还问我能不能也给你送一点,已经好多次了……你知道他的,他绝对是个缺乏同理心的人,对其他人的态度只能说用冷漠来形容了,所以我觉得他有点……但是这事又实在是太尴尬了,我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绕来绕去,她听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问她对费新扬有没有意思。
“你瞎想什么呢?”
沈嘉宁之前出言不逊,她已经心里很不爽了,怎么现在连麦新义也开始绕进这件事了,“我真的就把他当弟弟啊,他比我整整小四岁,这个嫩草我可吃不下去,况且,我现在还没有分手,根本没可能考虑其他情情爱爱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的呼吸滞了滞,心里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咚”地敲了一声,敲得她心口疼。
麦新义估计也听出她有点不高兴了,连忙说,“不不,嫂子你别生气,我知道你的,我只是有点把不住新扬的想法,他从小心思就很深,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算了,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
麦新义这个奇怪的电话虽然最开始在她的心中掀起过一丝波澜,但是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就费新扬那个性子,就算他们经常见面,每次他的话依然少得可怜,平时不见面时他们也几乎不怎么聊天,他也从来没一星半点的越轨,她完全没可能往那个方面去想的。
这天下班之后,她人刚回到家里,却接到了一个她万万没想到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竟然是沈母。
她接起电话的时候还愣住了好一会,边放下包边在沙发上坐下,只能先给沈母打招呼,“阿姨,您好。”
“小沐,”沈母的声音听上去感觉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我是问小麦拿到你的电话的,方便讲话吗?”
“嗯,我可以的,”她垂了垂眸,“阿姨您和叔叔还有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吗?”
“我和爷爷奶奶都不错,但嘉宁爸爸还是需要好好休养,这段时间太多事情的发生,使得他状况又没有之前那么稳定了,而且,他和嘉宁最近吵了好几次架,吵得特别凶,特别伤神,这会已经睡下去了。”
她听着这些话,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嘉宁最近也很不好受,自从沈氏出事,他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吃过一顿好饭,前两天他来看我们,我都有些不认得他了,他整个人消瘦得不成人形,脸色也特别差,人的精神状态也特别不好,所以嘉宁他爸把他大骂了一顿,说他是没有必要地在虐待自己,”
沈母顿了顿,“你也知道沈氏的情况,虽然已经断了双臂想要保全生命,可是其实还是血流不止、彻底垮了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我和嘉宁爸都已经想开了,觉得大概沈氏的命数就是如此,哪怕再痛,放弃了也就放弃了,根本不想要嘉宁像现在这样每天拼了命地还在挽回着、还想要抢救沈氏,我们都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就是不听。”
“但是我们又怎么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呢?嘉宁爸的身体现在经不起折腾,根本帮不了他什么,我也不行,爷爷奶奶更不行,那么大一个集团,全靠他一个人在处理周转,他要做那么多决策,养活那么多张嘴,他容易吗?他从小就比谁都要强、一点都不容许失败和犯错,总想着要做到比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