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的猛,如蓝几乎是踉跄得跌到他怀里,怒瞪他一眼,她有些抱歉地看向傅铭。傅铭对着秦天,似乎一贯有些紧张,局促得调整一下站姿,对如蓝道,“没,没事,如蓝你陪三哥吧。”
腰间的手又紧了些,如蓝吃痛,刚要抗议,却被他带着走到舞池,那厮的声音冷冰冰的,“跳舞。”
乐声适时地响起,卡洛斯加德尔的《一步之遥》,pro una cabeza,电影《闻香识女人》、《真实的谎言》都拿它做过配乐,特别是前者,那瞎眼暴躁的男主角邀请陌生女孩共舞一曲的片断,给她留下深深的印象。或许骨子里,她亦是一个悲情的现实主义者,渴望霎那间高 潮的迸发,亦不吝于长时间苦痛的准备。
周围的人,已自动围成一个圈,她与他,此刻是主角。
初时,她有些僵硬,机械地在他手中旋转,她的长裙,实在不大适合探戈这样的舞姿,小提琴平淡的开场几乎要归于沉闷。但第一个钢琴音符响起、奏响高 潮的时候,人群中“啊”得一声,只见如蓝长裙的下摆,已经被秦天撕去一片,两条纤细光滑的小腿,立马从不规则的裙摆中显露出来。
如蓝在他怀里停顿了一秒,忽听一声“安可”,周围的人像被点燃起一般,叫好声不断。如蓝抿起嘴,这灯火通明华丽的舞场立刻变成两人之间的战场,轻抬起下巴,眼角勾起点点暧昧涟漪,她顺着他带出的手,跨进他腿间。
没有碰触,也不能碰触,两人只试探得摆动,她步步紧迫着纠缠,却在他就要回应的瞬间,迅速转身逃开,烟霞红的碎裙摆,在空中摇曳出大朵小朵的繁花,像是女人飘忽不定、转瞬即逝的笑餍。
但美人儿没笑,她脸上始终是冷淡的近乎淡漠的表情,秦天亦是,两个像是冷漠的舞者,举手投足、偶然肢体的碰触却像交汇的闪电,激情直压观者喉头。
除了乐声,一片寂静。
第三段钢琴音响的时候,她被他笼到胸前,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汇,如蓝忽然想到下午那个吻,此时他们没有四唇相贴,但她却觉得似刚又唇舌濡沫了一番。小提琴像是在哭,他的眼睛,深黑而炽烈,那一刻,她想,他要放开了她。
那一刻,她想,她是爱上了他,在一步之外。
回去的路上,空气压人的沉寂。秦天与如蓝,分坐后座的两头,像隔着一座山。
车经过他的公寓,却没有停,直接往城北驶去,那是她的住处方向。
自上回他在她家中强要了她,她就已搬进他的公寓,但那边也没有退,此时小方往那边去,或许,是结束的时候了吧。
喉头忽然有些涩意,心中空空的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看向车外,b市的夜景真美,高楼大厦,灯火闪烁,每一处,都有每一处的繁华,她这样看着那耀眼的夜,想,就这样结束吧。
两人进了屋,如蓝走在前面,猛一进来,这屋里有多日未住人的一股子冷清,还有点闷。她去把客厅的窗打开,深吸一口气,转过来,“谢谢你送我上来,我一两日收拾好了,就把钥匙交给sherry姐。”
她真是聪明,敏锐,秦天并不惊奇,而结束的话交给女士来说,也算是他身为男士应当保留的一点风度。
但他总觉不甘心。实际上下午他心情一直很好,工作的事满顺遂,回来时小美人主动抱他、吻他,他竟有点受宠若惊,虽然很鄙视这忽然冒出的感觉,但他终究是愉悦的。
直到下午小郑向他报告了停车场的事。小郑说完后,期期艾艾抬眼,从他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惊吓的眼睛里,秦天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而自大学毕业后,他就再没有那样过。
下去吧,瞬间调整好心绪,他淡淡吩咐小郑,重回到桌上摊开的文件上,他想,该结束了。
他不说话,如蓝安静得等他,秦天见她一副从容平淡、可有可无的模样,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
如蓝不知他要做何,看过去,恰他也看过来,屋里只开了盏廊灯,昏昏的两人神情都看不清楚。
一会儿他仰到沙发后背上,“何必等明天呢?”
他说的轻,她几乎没听清,呆了一会,才明白他说了什么,从倚着的小柜前站起,笑着道,“真是,倒让秦总您笑话了,也是,干吗等明天,我这就去收拾。我东西不多,很快的。”说着就要往卧室走。
秦天笑吟吟的,“你这屋里头,哪一样东西不是我的。”
如蓝倒愣住了,也不说话,拿起柜上的包包,翻出一串钥匙,那钥匙圈缠得紧,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取下来,“啪哒”轻放到柜子上,偏头看着他,“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