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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氏笑瞥了她一眼,嘴角含讽,“妹妹别以为姐姐我小心眼,若只是两个丫头之间玩闹,我也不会这般。只你这丫头,实该好生管教,我这是,替妹妹操心呢。”间子钰不语,又笑道,“这丫头到这边,我也是好生问的,只是讲道妹妹,居然‘姐姐长,姐姐短’的唤个不停,妹妹,你说,她一个丫头,这般叫法,可不是和我们都平了去?”说着斜眼看子钰脸色。

子钰听她句句刻薄,字字另有所指,垂下眼,心内冷笑,抬起头时却含住了笑,“姐姐说的是,我平日间宠她却是过了,多谢姐姐提点。”

“这就对了,”于氏见她平静,心中稍有不甘,亲热地拉过她手,走到廊子底下的花桌前坐下,笑道,“我昨日新得了安徽的好茶,请妹妹一品。”

子钰轻轻坐下,抬头一笑,“请!”

领着杜兰回去,已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老王把背着的杜兰放下,子钰摸着她冰凉的小脸,再看那雨中,院子墙根处似透出一些颜色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去秋种的一些花种子,竟然在这雨中开了几朵,粉盈盈的,娇弱却坚决。

作者有话要说:大人们,我回来啦~~

天地融

杜兰自那日回来便病了,烧了两夜,子钰不要别人,自守了她两夜。夜半,杜兰的小脸烧的通红,不时有几句噫语,子钰凑近一听,原都是在唤姐姐,子钰心中一阵酸热,一遍遍换凉巾子给她擦拭,心中默念,杜兰,杜兰,你定要快些好起来,为了我,也为我们的姐姐媚兰。

第三日下午,杜兰的烧终于退了,子钰见她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平和了,终于稍放点子心。走出屋门,被那日头晃了眼,子钰只觉一阵眼晕,伸手扶住了廊柱。

马嬷嬷正往内院走来,见她软在那里,唬得连忙过来架住,心疼道,“您怎么出来了,春喜那丫头呢,也不跟着。”

子钰摆摆手,“嬷嬷别怪她,我让她煎药去了,我坐坐就好。”

马嬷嬷心疼,扶她在廊下椅子上坐下,见她面色苍白,发髻也乱着,帮她拢拢头发,道,“这药,是前晚上周成拿来的。”

子钰点点头,“我知道。”

马嬷嬷看她神色平静,虽无欢喜,也不像前一阵恹恹的了,便不往下说,“您且坐着,我去给您把那午膳端来,都热了两遍了。”

正说着,内院的门咣当一声巨响,两人都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老王大力推门而入,马嬷嬷见子钰不过家常小衣,并未着外袍,忙上前挡住,板脸道,“混人,这内院是你乱闯的?”

老王方意识到自己逾矩了,平日,未经传唤他是不得入内的,忙退后两步跪下,“宜人饶罪,方才前院来人通传,王爷他今晨陪皇上狩猎,被射伤了,刚送回府。”

什么?子钰猛得站起,又一阵头晕眼花,咬牙撑住,攥着马嬷嬷手颤声问道,“伤到哪儿了?”

老王叩头,面色焦红,“小的也不知道,只听说后背都是血……”

子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攥着马嬷嬷的手,都掐到她肉里,马嬷嬷又心焦又心疼,连忙要扶她再坐下,子钰却强站住了,然后拔脚就要往外跑。马嬷嬷连忙拽住,“衣服,衣服!”

子钰匆匆裹上马嬷嬷屋内拿出的青花斗篷,疾步而出,马嬷嬷要追,不妨却崴了脚,见老王还愣愣的垂头跪在一边,大喊道,“蠢人,还不跟着!”

开始几步,还是急步走着,待刚下了小坡来到湖边,她却再也忍不住,跑了起来。耳边的风,呼呼的刮着脸庞耳畔而过,绊了脚,也不觉得疼,天地此时在她眼中,已没有了形状,她只知一味向前跑、向前跑……刚进了白杨夹道,忽站住了,她才发现,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他寝院在哪儿?

老王默默跟上,走到了她前面,子钰一顿,忙跟上了他。

到了青廷所居的内院,廊子底下,早站了一地的人,子钰一眼扫过,见郑氏不在,邱氏却歪在一边廊柱上,哭软了身子,于氏一旁垂泪相话,子钰一见,腿脚更虚软了,像踩在棉花上,一步步崴到门口,周成忙低头上前挡住,“宜人请廊下等待。”

子钰此时心中,火烧一般天崩地陷,哪里还管他这话,昂了头,眼角微微向他扫过,周成只觉一阵带着冰碴的冷风刮过,见她面色深寒,裹在青花斗篷里的身形本是娇弱,却硬撑起一派挡我者死的气势,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子钰似全未留意,疾步走入室内。

屋内遮了帷幔,昏昏暗暗的,子钰此时却是近乡情怯,扒在内屋的门边上,不敢上前。稍顿了两秒,忽发现郑氏并不在屋内,往内一看,却是邱丹抱头坐在床榻子下,身形萎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