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祉昇却是躺在绸被之中,眼睛睁得大大的,见到她,唤了一声,“娘。”

子钰侧着身坐下,轻摸他额头,“怎么了?还不睡。”

祉昇坐起,他其实已经有些困了,揉着眼,“已经好几天没见着爹了。”

子钰将被子给他裹在身上,柔声道,“爹爹忙啊,过些日子就好了,嗯?”

“哦,”小家伙得到答案,又滑到被子里,子钰将被角都给他掖好,望着他睡着,稚气的小脸一派平静,嘴唇梦里偶尔翕动着,她轻叹口气,亲了亲他面颊。

回到房中,坐了一会,外面沙沙的还是淅淅的小雨。这些天,青廷忙,却是忙的朝事。今秋天气异常,北方秋汛不断,从十月中旬到现在,黄河沿线好几个镇子遭了淹,山西的两三个重要堤坝几度濒临决口。

和帝病重不朝,国事全压在太子肩上,太子对处理朝事并无经验,特别是这样需要急断细筹的大事,而贵妃一派,值此新旧交替的关键时刻,他们哪有精神耗费在这等劳神费力的事体身上,以和帝病重需要照料为名,竟然全部推出。

而青廷,当仁不让,也不使人与贵妃一党争辩,将抗击秋汛的大梁,一力挑上。

如此二十余日以来,秋汛之防渐渐处置的妥当,接近收尾,和帝的病势,却也愈加重了。满朝上下自然还是在贵妃与宁王之间做着揣测。一些有能耐、敢冒险的跟进选择,更多的则是在观望,但经了这抗涝一事,加之青廷一贯以来的识大体、重国事,各个虽都不明说,但人心向背,自有公论。

一时听到门口人声响动,子钰忙站起身,青廷外屋脱下雨靴雨罩,带着一股寒气进来。

子钰忙递上一杯姜茶,青廷就着那热腾腾的茶气慢慢饮尽,将她搂过,子钰抬起手,摸着他微微青白的面颊,他眼睛熬的都有些抠下去,神采却还好,熠熠闪光的,低低的,有些埋怨又有些心疼的,“您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