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泰夜被她这个比喻逗乐了,直说她自找麻烦,半点同情安慰的意思也没有。惹得她当场发飙,直嚷嚷要把他dbs的轮胎戳破,再在挡风玻璃上用喷漆画上“大色狼之车,女人速避”。

崔泰夜哭笑不得,好在如今了解小瑷的喜恶,当即带着她去了“纯馆”,以示停战。

“纯馆”也是s城三大顶级会所之一,据闻幕后老板是香港某一巨星,这是他私人产业之一。当初投资时,玩乐心态大过赚钱心态,却没料品味特色的设计以及靠山靠水的地理环境,让这里成为众多娱乐界人士以及上流金贵趋之若鹜的场所之一。

和位于市中心小巧玲珑,古风幽静的派克不同,“纯馆”集娱乐、美食、休闲运动为一体,大型高尔夫球场更令它显得大气磅礴。依然是年费制的私人会所,小瑷从崔泰夜口中挖出费用消息后惊咋的半天没合上嘴。当游艇会,高尔夫球会这些有钱人的专用名词呈现在眼前时,她才知道如今s城里的有钱人究竟多到什么地步!

午后,阳光灿烂,一片湖光水景。光影闪动间,水面上如铺了片薄薄的银,明光柔媚,远处的山坡上,枫红遍野,其间夹杂着金澄澄的银杏,看去只觉身轻神爽,什么烦恼都抛去了脑后。

崔泰夜的私人游艇上,聚了不少名模、明星、名人,其中不乏她目前所中意的广告商。

一下午时间,虽然没有达到她的目标,但也结识了不少以往连望都望不到的公司老板。这些日子跟着崔泰夜进进出出,她发现一个蛮奇怪的问题。回望崔泰夜身边的那些人,居然没有一个是年过四十的,基本都在三十上下,部分才二十多岁。更令她震撼的,这些年轻人里,不少都毫无家族背景,完全靠自己实力打拼上位,就算有家族撑腰的富家二代,也喜欢自己在外面建立事业,不会待在父母的羽翼下立足。

这让当米虫足足当了二十二年的容小瑷相当惭愧。有钱人果然具备存在的理由,换做是她,如果父母身家过亿,她才不会独自在外奔波,估计早撒娇着要求他们拿钱为她砸出电影之路了。

却再度不由自主想起容祈。当初,他放弃康庄大道奔去国外,又是怎样的想法呢?

明明是艺术院校的高材生,又在艺高工作了三年,积累了那么多经验,本可以在大学舒舒服服做个教授,却偏偏独自跑去国外进修。

对于容祈的决定,父亲并不赞同,母亲立场尴尬,唯有保持中立。只有她,一听闻他将飞去海洋另一端的国度,莫名兴奋了好几夜。然而,当她在大学为自由高歌,独自在异地奋斗的他,又是怎样的境况?

其实从前,这些她从未想过。直到最近,被容祈赶出门,体会过身无分文的糟糕境地后,才慢慢能感悟出一些世故。

阳光慢慢融进了水面,薄银化成了流金,光影水波,华丽的游艇上依然笑语不断。

崔泰夜自喧闹的艇后方离开,来到游艇安静的前端。白色船板上,那个适才还扬着明朗笑容穿梭在人群间的女孩此刻正坐在栏杆旁,静静伏着。远方,是秋天深阔的天空,橘色的夕阳与绿色的山峦调出完美色彩,湖风拂起她长长的卷发。她半阖着眼,下颌线条优美,长而浓密的睫毛自侧面看去带着一种天真可爱的稚气。少了往日谈话间那种灵动狡黠,她安静的不可思议。

只是片刻,沉静很快被打破。她忽得回头,笑弯了眉眼,回视他的眼底尽是调侃,“二少,你不会被我的侧脸迷倒了吧?”

“少贫嘴!”他移开眼神,拍了拍她头,“你不是八面玲珑交际的正欢么,一个人待这里做什么?”

“我交际到嘴抽筋啦!休息会不行?”她就不懂,怎么人人都爱朝她的头上又摸又打,她又不是光头!

“我看你是心里抽筋吧!怎么,还在想容祈的事?”

小瑷闷闷的抱起双膝,“他的事有什么好想的!反正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么想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就算他现在成了国际知名导演,我也没想过要通过他得到什么!”

崔泰夜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们倒真是兄妹,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记得刚刚在美国认识他时,他就曾经说过,不管他做什么想什么,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也正是这样,他才可以无所顾忌,走自己希望的道路!”

“切!目中无人的自恋狂!”她低哼,“真难想象,以他那种孤僻的个性,居然会有你这类的朋友!”

“我这类?哪类?帅气倜傥?多金俊贵?”

“二少!你也太不诚实了吧!”

她瞥他的无奈眼神逗笑了他,“小丫头!你是想说,容祈那样严苛冷淡又有严重洁癖的人,为什么会结交我这种风流成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