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皆传楚妃祸国,外戚专权;乾元帝卧病不朝,佞臣当道,太子监国。大梁如同风中柳絮,岌岌可危,若此时一道盖了玉玺的求救圣旨和一块景无虞的信物加在一起送到了漠北去……
所有疑点瞬间清晰,骆思存沉痛地闭上眼,只觉得自己被一股莫大的恐惧压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景弘带兵回京,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造反,更不是来救他的儿子景无虞,他是受那假圣旨所托,回京来救驾的!
“不行,本宫得进宫去找哥哥将此事传信给阿虞。”
她刚踏出前脚,成公公便咬着牙道:“长公主,圣上已经不在宫里了!奴才此行,就是来请公主进宫的。如今京城里人人自危,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已退居后位,只剩下长公主您和皇后娘娘能镇得住宫里那群虎狼之辈了!”
骆思存脑中混沌一片,猛地揪住他的衣裳,急切问道:“你什么意思?本宫怎么就听不懂呢?”
“圣上说,平北王忠君爱国,受奸人利用,他须得带兵亲自去北擎关解释清楚误会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北擎关地势险要,若不早日重筑,只怕会给后面虎视眈眈的北蛮可乘之机。”
“阿虞不是已经在去北擎关的路上了吗?”骆思存愣住,不解道,“算算时间,他此时应当已经到了啊。”
成公公听到这话,几乎快要哭出来:“长公主……景世子他们刚出城不久,便中了敌人的埋伏,总团营的人拼死回来报信,说他们的一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景世子眼下……不知所踪。”
这番话一出,骆思存脸上已是血色全无,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颤抖着双手抓在桌沿上,仿佛濒死的鱼做着最后的挣扎,“你、你一定是在骗本宫,什么敌人,哪儿来的敌人?”
成公公痛心疾首道:“是禁军营的沈林,他——叛变了!”
“沈林……沈林……”骆思存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她清楚地记得上辈子沈林一直忠于乾元帝,他是在乾元帝死后才归顺盛初寒的,可是为何,如今乾元帝仍然健在,大梁也并未成为强弩之末,他怎么就突然叛变了呢?
还有景无虞,明明说好去去就回来的,怎么现在却变成什么“全军覆没”、什么“不知所踪”了?
她不信,她绝不信他会抛下她!
骆思存忍着眼泪,脸上升起一股子的决然,猛提起一口气,坚定道:“我要去找阿虞,我得去找他才行。”
可惜还未等她踏出一步,成公公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声又一声磕起响头来:“公主不可去啊!景世子吉人自有天相,您就算去了,也无济于事。可是您还得想想,皇后娘娘一个人在宫里,如何能应付得过来贤太妃娘娘等妃嫔、以及盛初寒的余党啊?”
“可是……”骆思存无力地掩面,神情痛苦,“我也并不能做什么。”
“圣上说您可以,那您一定可以。”成公公连忙道,“如今京中可信任之人,只有从兵部侍郎被提携为尚书令的宋康成宋大人。圣上临走前,特意下旨令宋大人全程戒严,保卫京城安危。可是宫里的那些主子,一听到景将军‘造反’的消息,全都沸腾起来。她们个个皆身居高位,皇后娘娘已经被那些后妃缠得分。身乏术,所以还得烦请您进宫一趟,设法稳住她们,而后一起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