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这才起身去了,不过手里的账本他却没丢,直接带走了。
吴新登虽想要回,却也没那个胆子,只得干憋气。等他确认赦老爷的背影真的消失了,吴新登才敢转过身来,几乎是哭着求周瑞家的。
“您们二位也瞧见了,大老爷那般,我一个下人真应付不了,瞧瞧我这脸被打得,实在是没办法。”
周瑞家看了整个过程,自然清楚,气得哼两声,回去回王夫人。平儿这边也自然要告知王熙凤。王熙凤一遍骂大老爷有闹事儿,一边不敢怠慢,连忙赶到王夫人这里。
王熙凤进门时,正好看着满地佛珠滚落。便知道王夫人这会儿当然十分生气,不然也不会失手扯坏了她素来珍爱的佛珠手串。
“您瞧他这事儿,真叫人不省心,五千两说拿就拿走了。”王熙凤坐下来,先试探地放一句话。
“你公公是何等人,咱们心里都有数。这五千两他拿去做正事,倒不碍什么的,怕就怕他又拿来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回头这事儿若被老太太知道了,我们少不得要挨训斥,受一个官家不当之责。”王夫人忧愁的叹口气,便端着茶引起来。此刻她心里实则早就气疯了,不过在王熙凤面前,她总要拿出镇静的派头来。
“太太说的是,那我便派人去知会老太太一声,也免得回头我们因此担责。”王熙凤抚慰道。
王夫人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总算情绪稳了下来,淡淡地“嗯”一声。
第5章 做了父母
两炷香后。
贾母听王熙凤说了贾赦抢钱大人的事儿,便十分恼怒,当着众人的面儿好一通撒火,狠骂贾赦。也要叫人找贾赦来质问,谁知人没来,只打发个小厮过来明着告诉大家,“他才是荣府袭了爵位,正经继承御封产业的主子。”
贾母气得大哭,又是一通乱骂贾赦。她到没有讲出贾赦没资格去账房拿钱的道理来,只是揪着贾赦混账好色之类的话,各种骂。邢夫人倒霉,碰巧当时在,也受了许多骂。不过她倒是早就习惯了如此,闷闷听着就是。
此事之后,府里自然是又多出一件证明大老爷混账的事情。
贾赦听闻这些评论,觉得十分好笑。照理说,所有人都该清楚这荣国府袭爵的人是他,他便是当下敕造荣国府的拥有者。一家之主,自然是可以自由支配自家钱财,也最该居住于正堂。在别家理所应当的事情,到了荣府,一切都颠倒了。反而是早晚会分家离府的贾政夫妻,成了这荣国府真真正正的掌权主子。而大家都不觉得不对,反而觉得这才真正正确的事。
果然,这整个荣府人的想法,都在贾母的影响下给带歪了。
这一次,贾赦拿钱是幌子,实则就是要提醒贾母和二房王夫人等,荣禧堂理该是他的,一旦这些人这么大岁数都白活了,根本不懂这个大道理呢。做人不该太绝,贾赦这次的好心提醒,便是给他们主动醒悟的机会,若他们能及时改过来,贾赦也便不会再难为他们什么。岂料这些人反把歪理认正理,还理直气壮的讨伐起他来。
不过贾赦也料到了,当初搬一个马棚贾母都十分不情愿,更何况是他要把荣府的地位和主权从她宝贝二儿子的手里抢回来。
谦让是美德,但被逼退让却是一种懦弱。后者的情况,对方不仅不会感恩,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辱,所以荣府掌权问题和荣禧堂居住的问题贾赦绝对不会退让。
该是他的,他就一定会夺回来。他可不像本尊那么好糊弄,不甘心就认命的选择自甘堕落。贾赦却是个不会轻易选择屈服的人,哪怕为追逐目标疲惫而死,那也是他的荣耀。他做狗仔也是怀着这种精神,才得以一次又一次成功的爆出某些虚伪名人的丑恶行径。
贾赦觉得这件事之后,他完全没有必要再继续跟贾母和贾政沟通了。他们几人带头认歪理,肯定死不悔改。再闹的结果,除了贾母无端的谩骂,二房装模作样哭委屈,死活不挪动地方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效果,而且还打草惊蛇了。
凭他多年做狗仔的经验,贾赦深知绝大多数人性的丑陋是没有办法自己消除的,唯有曝光,将它置于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受到众人的舆论审判,他们或许才能因感受到压力,被逼无奈之下而有所顿悟好和改正。
再有王熙凤贾琏这头,贾赦觉得有必要操一下心。至少不能让王熙凤有太多精力,跟在王夫人屁股后助纣为虐。
晌午,王夫人来伺候贾母用饭。
饭毕,她没有立刻走,问宝玉:“昨儿个你求得东西可给了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