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开书肆可比一般的厉害呢,只做文人的生意。”王熙凤解释道。
贾母满意的点点头,叹贾赦的确有些出息。“原来他之前在账房领银子就为做这个,怎的不和我们说清楚,害我们都误会了他。”
“我猜老爷当时因吴新登的事儿给气着了,便想着就是说了能有几人信他,倒不如先做出来,让大家亲眼瞧着实在。”王熙凤明里暗里都在夸贾赦。
贾母听得挺满意,毕竟大儿子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他出息了,做母亲的也该开心的。
王夫人特意看了眼王熙凤,见她眉飞色舞还有意继续说,心里便有点不舒坦,但而今当着众人的面儿,她是没有半点胆量去说大房的坏话了。总之惹不起,便躲着,虽也托辞去了。
王夫人出了门,就转路到元春的住处。
元春正闷头绣花,听母亲来了,忙把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迎她。
“绣什么呢?”王夫人问。
“莲花。”元春害羞地将她只绣了几片花瓣的莲花晾给王夫人看。
“手艺倒是精进了不少,没给你娘丢脸。”王夫人叹道。
元春应承:“许多针法是我在进宫跟嬷嬷学得,外面学不到。”
“难为你有心,肯如此上进。”王夫人顿了顿,然后盯着元春的眼睛道,“你琏弟妹怎会突然提续弦的事儿,想必是你说的了。”
元春被吓了一跳,忙跪地否认自己不敢,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王夫人忙把她拉进怀里,“我知道你干不出这样的事儿,不过随口试试你罢了。”
元春被哄着止了泪,心里终究不舒坦,垂着脑袋不说话。
王夫人拍着她的后背,自己也难受的流眼泪下来。
“咱们二房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大伯父而今什么样你也该清楚,你舅舅又出了那样的事儿。怪为娘姓王,才会连累了你们跟着受委屈。而今你年纪也不小了,议亲的事儿自该慎之又慎,这种时候万不可传什么不好的名声出去。你的婚事你只管放心就好,母亲定然会瞪大眼睛给你挑个顶好的人家,不让你受委屈。”
元春闷闷地点点头,抿着嘴,终究是不敢将心里话讲给王夫人听。送走了王夫人后,元春便独自一人郁结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廊上娇嫩的兰花随风摇摆,心也跟着打颤起来,垂泪不止。
抱琴看着姑娘这般光景,心疼不已,劝慰她卧榻休息。
元春听话的躺下来,也睡不着,便想着之前让抱琴托人买的那本书来。
“快拿来与我看看。”
抱琴看看左右,才去柜子里仔细翻出早前藏好的书,递给元春。
元春摸了摸封皮那四个字儿,念了声“邻家秘闻”,便翻阅起来,前头的故事她早听过了,根本没什么兴致。直接翻到后面,看那个人的故事。
元春情不自禁地用她的纤纤细指按住上头的名字,虽然字不同,但音相通,也叫她禁不住心跳加快起来,想起自己初见他的情形。
当时隔着屏风,她听姊妹们切切私语,说他如何好,便壮着胆子偷偷瞥了。终究只见了他侧影一眼,却惊为天人。从那一刻起,元春就发现自己眼里便再看不到其他人了。那一眼留下的样子便跟着了魔似得印在她脑海里,令她至今反反复复不停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