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把闲杂人等都打发了,然后才开口问贾赦:“三公主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人说,她人根本没死,还在京城。”
“哪儿得来的消息?”贾赦问。
“北静太妃,前些日子她乘车去法华寺祈福,碰见一人很像三公主,而且她身边跟着的嬷嬷,也像是三公主身边的齐嬷嬷。你说一个人像也就罢了,主仆都像,那不就是么。”贾母叹道。
贾赦:“圣人已经下旨通告天下,三公主薨了。”
贾母愣了下,转即道:“三公主死了,这道理我也明白。我知道这事儿八成是牵涉了什么机密,一般人不能知晓。我而今就是好奇,也不会问你其它,只是想知道,她暴毙背后所牵涉的事儿,是否会把宋大人或是你连累进去?”
贾母忧心忡忡地,她倒不在乎三公主本人是死还是活,只是怕贾赦或者宋奚牵涉其中,闹出什么危险来,以后不安稳。
“跟我们没什么干系,是三公主自己犯了错。罢了,这整件事的经过也可以告诉您,但您可一定要保密,不许和任何人提及,特别是您的那些老姐妹们。”贾赦对上贾母的眼睛,顺便观察她的表情。
贾母忙点头,让贾赦放心,她在荣府做当家主母那么多年,便是老了有点糊涂了,但这点分寸还是懂得。
贾赦遂把三公主涉及的假官银案和江洪榧案告知了贾母,起因也说得明白,都是因为爱慕宋奚所致。
贾母听得心惊肉跳,万没想到在世人眼中那般气度从容芳华的三公主,最终会干出这些蠢事来,可谓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这女人篡权的事儿还真少见。而且自古以来,篡权的事儿对错与否只按照成败来分,败了,在谁看来可能都是犯蠢,但倘若是成了,那又会变成令人佩服的惊天动地作为。
“亏得她想得出如此精密的计划,也敢冒这样大的胆子去偷圣人的国库。这样的手段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女人都敢做的。别说女人了,就是绝大多数爷们,也未必能与她这份胆量匹敌。只可惜她的胆识没用在正地方,尽去做坏事了,还偏偏惹错了人,去算计宋大人。换个人,保不准这事儿就能成了。”
贾赦听贾母这一遭话觉得不对劲儿,“你怎么向着坏人说话,再者这件事我也立功了。”
他在整桩案件里,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你能有什么用。”贾母嗔怪地看一眼贾赦,好像她儿子真没什么能耐,只能靠姿色取悦别人一样。
贾赦不满地扭过头去,端起已经变温的参汤,一饮而尽。
贾母瞧出贾赦的不悦来,忙笑着哄他,“好好好,你也厉害。”
这夸词也太不走心了。贾赦有点嫌弃。
“要说这女人痴情起来,真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有时候也挺可怕的。”贾母叹口气。
贾赦忽然笑了,对贾母道:“谁说就女人痴情如此,男人也一样。过两年,咱们家保不齐就有一个。”
贾母一听贾赦这话,惊讶地关注他:“你什么意思?”
“我问您,这三公主是因为什么如此?”
“你这记性怎么还不如我一个老婆子好?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就因为她爱慕了错了人,又犯蠢野心太大。”贾母嗤笑,摇了摇头。
“三公主是自小就仰慕宋奚,一直发痴贪恋他,总想爱赖着他一起玩儿。至大一些,少女怀春,懂了情愫,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贾赦仔细解释道。
贾母不解看贾赦:“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贾赦对上贾母的眼睛,“您老还没有反应过来,咱们家现在就有一个这样的,虽然将来比不上人家胆大能犯蠢,但发痴绝对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