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聪摊手,“我可没有挑唆,早跟你说了,我是无辜的,我一个孩子能做什么。”
贾赦无奈笑了笑,“嗯,听起来全天下就你一人最无辜。”
“难道不是么?不然呢?朱婆子无辜?她为了带她的奸生子苟且偷生,竟敢跑进公主府来,在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以色侍奉窦驸马。想想我就觉得可笑,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下贱!她还和我说她是为了讨生活不得已,求我可怜她,饶过她,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恶心死了!她若可怜,这满天下就没有可怜人了。当然,最可恶的还不是她,是那个连自己裤裆都管不住的窦驸马!”
窦聪说这些话的时候,面目难掩嫌恶之色,足以说明他真的很厌恶这两人。
贾赦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让窦聪性情大变,而今看来,果然是因为窦聪撞见了朱婆子与窦驸马的奸情,使他受到巨大刺激所致。
窦驸马应该是对朱婆子有情的,但朱婆子对窦驸马该是早就没什么情分,但这些年来她为了带着儿子讨生活,也便委曲求全了。从事发的时间点上来看,朱婆子与窦驸马的不正当关系一直维持了七年,后来应该是因为窦聪发现,控制住了朱婆子,所以近三年窦驸马和朱婆子便再没有发生过身体上的关系。
但朱婆子这人对待窦聪一直是诚心诚意地伺候,没有二话。而窦聪也是一直善待朱婆子的儿子,用他做自己的伴读,与他关系亲若兄弟。
或许就是这层深厚的主仆关系,令窦聪轻松利用了朱婆子的弱点,继而引导她作恶。
朱婆子该是真的想建立一个女人自立自强的自由之处,但可惜她被窦聪错误的引导了,窦聪只想利用她把他最厌恶的父亲赶出家门。至于事发后,朱婆子撒谎说一切都是因为窦驸马而起,应该就是在保护窦聪,同时也算是她对窦驸马最后的报复。
“冬笋呢,你因何要盯上我?”贾赦问。
窦聪乐了,“没想到你还纠结这事儿。罢了,就告诉你,我是偶然听到太后和长公主聊天,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邻家秘闻》的著者。《邻家秘闻》有多厉害,不用我讲谁都清楚。弹劾罪人很有一手,驸马爷岂是说打发就能打发得?我自然是希望能借你的手帮一下忙。不过后来我看你那里是没什么希望了,倒不如自己做一本,效果倒也不错。”
贾赦倒是很想问窦聪是在哪儿解决的印刷问题,但他知道自己问了,以窦聪的性子也肯定不会说。
这种时候,该出马的不是他。
窦聪兀自开心笑了一会儿,见贾赦蹙眉不语,晓得他是被自己所述的真相惊到了,“是不是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这就是你们大人小瞧孩子,一有事儿就把孩子当傻子看的结果!你们当我们什么都不懂?呵,很多事情看得比你们透!”
“聪儿,你住嘴!”女声带着颤抖,掺杂了许多悲愤的情绪在其中。
窦聪听到熟悉的女音,下意识的惊讶叹:“母亲?”
窦聪瞪圆眼睛,看向贾赦。不及他开口细问,就听到有什么东西轰隆移动的声音。
窦聪惊讶的转头看,就见书房西墙那边的一处红木书架转动了,长公主带着两个亲信婆子从里面出来,愤怒地看向窦聪。
窦聪脸上的狞笑瞬间消失,愣了又愣,转而疑惑地看向贾赦,有些无法接受眼前所见。
长公主已然快步走到窦聪面前,抬手便要打他。
窦聪认错的垂下眼眸,低低地喊了声“母亲”,眼泪便下来了。
长公主抬起的手抖了抖,终究还是落下了,转而抱着窦聪,一声不吭地红着眼。
贾赦看到她两腮的肌肉在收紧,分明很想哭,却隐忍咬着牙强逼着自己不要落泪。
宋奚随后也从密室里走出来,他便就立在书架便冷眼看着,并没有任何掺和的意思。
窦聪趁机从长公主的怀里转过头来,目光如利剑一般几番射向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