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点了点头。这连猪毛都清楚的事,宋奚该不会看不清楚。如果真是他派杜春笑来,以他的头脑,在当前的局势下,他该是不会隐瞒自己。会不会杜春笑自己来的?贾赦知道,宋奚一直对杜春笑十分信任,甚是仰仗。如果是杜春笑利用了宋奚的这份信任,那后果……
贾赦当即加派人手,监视一切和杜春笑有过往来的人。眼下若是真有事儿在他身上发生,那必定是大事。贾赦很不希望在杜春笑身上看见什么麻烦。
天将黄昏时,马天漠回来了。
马天漠下了马,就风风火火跑来跟贾赦回话,因为跑得急,脸色很红,还有些粗喘气。
“下官去了陵寝就见了三殿下,殿下一听我的话,便气得立刻要来。我便先行回来,跟大人通告一声,顺便也得准备折排场,迎接三皇子的驾临。”马天漠道。
贾赦认真看着马天漠,等他的后话。
马天漠立刻反应过来,忙道:“三殿下说他不知情,还叫来李公公质问,李公公也不认。三殿下便才闹着要来和贾大人当面对质,他认为是贾大人冤枉了他,想、想阴谋陷害他。”
“知道了,你去吧。”贾赦打发走了马天漠,便一手托着下巴,仔细思量整件事的经过。最近他常常这样反思,因为很多事情都有可疑之处没有解开,而且这些事情就像是一个个小雪球一样,都同时滚过来,只怕最后越滚越大,同时出击,那才是可怕。
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大黑,三皇子的马车终于停在了柳州府衙的门口。
随行的有两队侍卫,足有二百余人,一个个腰挎宝刀,骑着马,面目肃穆,隐隐腾着杀气。从这些属下的状态来看,足见他们主子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马天漠已经召集柳州城大小官员齐聚,前来迎接三皇子的大驾。
三皇子蹬着绣着金蟒的靴子下了马车,全然不顾这些和他行礼的官员,直奔贾赦而去,怒目横对,冲着贾赦喊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把主意打到本王的人身上。本王倒要看看你怀疑的证据,否则本王 ”
“王爷,人多眼杂,还是进屋说话比较便宜。”贾赦态度不卑不亢,徐徐说道。
三皇子经贾赦一提醒,也知道有些话不好随便说出去,一旦被什么怀着鬼心的人传出去,真把他谋反的谣言散播了,那他以后在父皇面前可就洗不干净了。
三皇子瞥一眼贾赦,又重重地冷哼一声,方背着手,迈着大步进屋。
屋内,三皇子只留下贴身侍候的侍卫、太监,另就是贾赦、马天漠,以及贾赦身边的三四名亲信了。
三皇子坐定之后,便用极其厌恶和冷漠的表情应对贾赦,不耐烦的催促他快些交代解释。
贾赦当即就把从车双全住处搜到的那封信递交给三皇子。
三皇子一瞧,愣了下,转而瞪向身边的李公公。李公公作为牵涉者,早就紧张胆颤。他刚刚也趁机偷瞄了一眼三皇子手上的信,一瞧上面的字体,也觉得惊讶。
“这……”李公公吓得浑身哆哆嗦嗦,立刻就跪下了,跟三皇子哭诉:“求殿下明察,奴家从没有写过这样的话。”
“李公公不仅识字,且精通书法,瘦金体写得更是人人叫绝。这字迹到底是不是你的,你要看清楚。”贾赦道。
三皇子闻言立刻丢了手里的信,让李公公自己去看,他则狠狠地瞪着贾赦,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臣的意思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
贾赦的话根本没有任何过分之处,他还特意让李公公瞧清楚,给他一个辩驳的机会。但三皇子似乎没有察觉到这点,只觉得贾赦是想趁机把事情闹大,让他彻底在父皇面前失宠,绝了继承大统的可能。
三皇子穆瑞迥越想越气,但他此刻不占理,没有跟贾赦对抗的理由。他转而把怒火喷向罪魁祸首李公公,啪地拍桌问他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