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瑞辽一想到自己成就霸业的将来,便兴奋起来,高兴且乖巧地对宋云点了点头。
“叔父放心,我会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
宋云再次嘱咐穆瑞辽在应对皇后的时候,一定要装可怜,换着花样去提当年的苦,增加她的内疚感,同时也要表现出格外的乖巧和孝顺,让皇后更加心疼他的懂事。
“叔父的办法真有效,皇后也确实为我谋划,帮我招揽了不少能人,只是宋慕林那里却是不吃她那套。他还总说我变了,他不想帮,也无心于官权争斗,别是皇后帮我游说也没用。你说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
“这反而倒正常了,他这人不轻易下决定,会对任何陌生的事持怀疑态度。他若是丝毫不挑理,一心一意的要侍奉你,才是真的有问题。”宋云道。
穆瑞辽听到这些话,心里有底了,现在真有些觉得原来宋奚用那种态度对自己竟然还是好事,他该好好庆幸。
二人随即作别,临走时,穆瑞辽又有些忧心,拉住宋云求问。
“叔父,你瞧我这张脸,为了这件事我牺牲的太大了。可眼下这情况还要持续多久,本以为那老皇帝这两天就会死,我便可以顺利登基松口气,谁知道他命这么长。若他一直不死,我们可怎么办,还这么一直等下去?”
“而今你虽归为太子,但在朝堂根基不够,还需进一步掌权,最好是把京内外各个有兵权的皇亲国戚都给笼络住了。贾恩侯那边对老皇帝一直有所看护,若咱们用什么非常手段快速制他于死地,必定会引起怀疑。贾恩侯见微知著的能耐十分强,若是查出是人为陷害。便是证据指不到你身上,你这位做太子爷的也是最大的嫌疑。
别忘了,外头还有许多正统的郡王亲王。他们虽没有领兵,却都有权宜带兵之权,如遇谋反等情急大事,可借随意差遣调当地的兵力。若是你被定为弑父谋反,他们大可以联合起兵围攻你。到时候天下大乱,最好的结果是你就守着京畿的一亩三分地做皇帝,却有什么意思?”
宋云的话令穆瑞辽醍醐灌顶,忙拱手行礼谢过他的提点。
“叔父真该早点来京,我也不必疑惑那么久,险些就般错事了。”说罢,穆瑞辽就嘿嘿笑起来,还挠了一下头。这幅样子他对别人可从来没有过,也就只有在他沉着睿智又冷静的小舅舅面前,他才会如此。
“我已经代你去信给各个地方官员和亲王,提了优厚条件给他们。只要你争取得到七成以上人的支持,便万事大吉。特别是驻地距离京城相对较近的那几个军营,只要他们肯认你这位新太子,便几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查不多等到三月便会时机成熟,到那时老皇帝若还不走,我们便送他走。”宋云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口气悠悠,让人后脊梁觉得有些发愣,像是那句话真能把人命吸走了一般。
穆瑞辽怔了下,便高兴地点头应承,冲宋云再次恭恭敬敬地行礼,“好好好,我都听叔父的。”
“嗯,那你去吧。”宋云打发走穆瑞辽,便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昨天因为起草前往各处的游说信件,夜里只睡了一个时辰,这会子困倦上来了,还真是眼皮子坠了石头,不大好睁开了。
宋云就地在楼里的床榻上和衣而眠,这一觉睡得漫长,再醒来天色已经渐黑了,他头上也冒了一层冷汗。
宋云抬手抹汗的工夫,发现自己的右手手心里有个纸包。他见状面露惊讶,但片刻之后,他就恢复了镇定,仔细查看纸包之后,就蹙眉坐在床榻边沉思不语。
……
京城荣国府进来日渐热闹起来,门庭若市。以至于被穆瑞辽派来监视荣府的人,因此都个个盯得眼疼,直叹这样的日子再持续半月下去,他们的眼一准儿会瞎。
荣国府如此热闹,却不是为别的,只因贾母五天前出门参加了一次南安郡王府的老太妃的寿诞。贾母却不是孤身一人去的,带了王熙凤和迎春。这京城妇人圈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若是带着自家未出阁的姑娘出门应酬,那就是有要嫁女招婿的意思。而今这贾家有女初长成,样貌可人,性子端方讨人喜爱,要紧的是这孩子还多才多艺,懂得收敛,听说管家也是一把好手。
众贵妇们一瞧,自然是中意,这还是不提迎春家世的前提下。再看她父亲如今在朝当着大官,且其干爹宋慕林,那可是朝中令人人称赞拜服的武英殿大学士,正正经经的国舅爷。
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媳妇儿,能与之结亲,那必定是百世修来的福分。
自从这荣国府有意招婿的消息传出来,这来上门拜访,求亲的人便络绎不绝。加之这荣国府在待客上并没与嫌贫爱富,十分热情周到,便口碑更好了,以至于原本不敢有求取之心的人家,而今都想着来试试。
这求亲的盛况传到了市井小巷,便免不了一番议论。众人多数都叹能娶到贾家千金是百世修来的福分,倒也有唱反调,提醒大家那贾恩侯是《邻家秘闻》的著者,可是会挖人阴暗的人物。想跟这样的人结亲,势必要自己干净才行。而且有那般厉害的岳父,以后想做点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定然是不行了,想都不能想。
多数人听闻,都轰然大笑,嘲讽那说风凉话的人粗鄙,“你这种满肚子坏水,净想着偷鸡摸狗的人,人家也看不上你!荣府招婿,且不管家世如何,但必定会是个谦谦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