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那屋隐隐约约有讲话声,顾新橙并不着急过去,而是先进了洗手间。
人穿得一多,就会显臃肿,她现在裹得像一只小面包。
她拿下帽子,一圈一圈地摘下围巾,又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的乳白色兔毛针织衫。
顾新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打量自己,这里光线不错,浅咖色的眼影映出星星点点的光,细细的眼线勾勒出一丝风情。
她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一边涂抹一边思考,过了一个年,她应该没长胖吧?
顾新橙收拾完毕,才讪讪地推开偏厅的门。
里面男男女女十来人,围着一张麻将桌,隔壁房间有人在打桌球。
麻将落上桌面,台球精准入袋。香雾缭绕,沸反盈天。
顾新橙的到来,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仿佛她是误打误撞,闯入一场浮华盛宴。
她的视线在室内飞扫一圈,一眼就瞧见傅棠舟端坐在麻将桌正北朝南的位置。隔了几日未见,他额角的碎发稍长,身形依旧挺拔如松,肩宽背阔。
真正打麻将的只有四人,剩下的人或站或坐,围着麻将桌看戏。
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勾着男人的背,往口中送葡萄,一笑百媚生。
他们间或聊上几句,谈笑随性恣肆。
“施一泽今儿怎么没来?”
“出了点儿事儿,忙着呢。”
“他不是给那谁送了套海外别墅么,挂家里公司账上的。”
“就前段时间被查的那个?”
“嚯,真是倒八辈子霉了。碍不碍事儿?”
“嗨,谁知道,应该没事儿吧。”
顾新橙听不懂,也不好奇。
人影幢幢间,她忽地瞧见林云飞坐在正对着门的方向。
他手里捏着一张麻将,摩挲很久,还是打了出去。
牌刚落地,傅棠舟把牌一撂,“胡了。”
清一色一气贯通。
林云飞大惊小怪:“你怎么又胡了?”
傅棠舟不搭腔,径直把牌推入麻将机。
谈笑之间,林云飞瞧见伫立在门口的顾新橙,笑着招手说:“顾妹妹,你来了怎么也不吱声儿,等你好久了。”
输牌一点儿都不影响他的心情。
这么一打招呼,几个女人扭头看她。
傅棠舟瞥见她,神色波澜未惊,淡声说道:“过来。”
看不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旁人一听,纷纷避让出一条道来。
有人想给顾新橙添一张椅子,傅棠舟的手却扣了扣桌子,对坐在他下家的女人说:“你下去。”
那个女人长得挺漂亮,大波浪长媚眼,唇色艳艳如火。她柔着嗓音撒娇道:“人家还没玩儿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