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午夜梦回,都无疑于把这结痂的伤口给硬生生地撕扯开。
张雾敛愣愣地看着,云祭火木然地坐了起来,少年披散着一头乌发,简直如同长发公主,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这才又洗漱妥当,系上蹀躞带,拿起重剑出了门。
每一次,腕上的袖箭正中靶心,他都会想,他欺骗不了自己。
就算下意识地慌乱地用酹月作逃避也没有用。
云祭火不得不地承认。
正合张雾敛心意,他真的喜欢上了她。
少年侧脸冷峻,近乎无动于衷地想。
可是太晚了。
暗搓搓的骄傲的大衍皇朝的皇子,终于喜欢上了个姑娘。
可是那姑娘最终死在了他怀里。
他的自卑,犹疑,胆怯最终害死了他爱的姑娘。
他这辈子或许都和张雾敛这傻逼纠缠不清了。
射箭,射箭,射箭。
重复着这机械性的动作,云祭火累得大汗淋漓,汗水模糊了眼睫,一想到张雾敛的脸,心里就泛起了一阵奇异的感受,鼓动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开来,泛着窒息般的疼。
一同前来练剑的恭华宗弟子,惊讶地看着少年浑身上下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湿衣衫。
恭华宗弟子愣愣地看着云祭火的侧脸:“云师兄……你……你哭了?”
少年微微侧过脸来,眼黝黑,汗水顺着额际凌乱的发丝滑下,但冷峻秀丽的脸上并无任何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