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惊羽帮着他妈收拾地下室,他这两年开工作室又经营画廊赚了一些钱,给家里二老买了大房子,但郭爸郭妈年纪大了,老习惯改不过来,什么都不舍得扔。
地下室里什么物件都有,零零碎碎的,连他念书时候的课本都有,郭妈妈念叨个不住:“这些都是你高中时候用过的,时间过的可真快,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留着以后看看也好。”
郭惊羽按老太太说的分类收拾了,嘴里道:“您留着给谁看啊?”
“我看啊,我瞧着就挺有纪念意义……”
“您要是非留下这些书也行吧,但是这些旧纸箱留着干嘛使?人家知道的是您从老家带来的纪念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养老,您和我爸出去捡纸箱了呢!”郭惊羽一边说着一边搬起旁边的陈年旧纸箱,想给它挪挪地方,也不知道是纸箱上了年纪脆了还是里头搁着的东西太沉,哗啦一下撒了一地。
郭妈妈“哎哟”一声,连忙去收拾,郭惊羽也紧跟着蹲下去捡,刚拿起一两件就蹲那不吭声了。
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本宋词集,不用打开他都知道,扉页上贴着一张大头贴。
那是他17岁生日的时候,拽着李同洲去学校旁边小商业街里照的。
李同洲不爱照相,他一面对镜头就不由自主地僵着一张脸。
郭惊羽不同,他从小就爱笑,少年时期那张脸尤其俊俏,和李同洲那种排斥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不同,跟谁都自来熟,朋友遍布整个教学楼。但郭惊羽就爱跟李同洲玩儿,拍大头贴那会也是,他拽着李同洲过去,一连拍了好些才挑出这么一张李同洲笑着的。
说是笑,也不过是努力勾了勾唇角,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李同洲对他纵容,脾气极好,从来都顺着他。
说的话也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我都行”“你看着办”“按你说的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