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裂缝之后,带着楼槐穿梭回去。
返回之后,余子清先给封不绝传递了个信号。
代表他已经救出了印家的一部分人。
又给襄王一个信号,代表找到人了。
他离开了湖泊,就在湖泊边缘,布下一个没有阵法波动的伪装阵法,收敛力量藏在里面静静的等候着。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黑袍人从天而降。
余子清微微耷拉着眼皮,以余光观察,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心里便忽然一个咯噔。
那人转过头之后,竟然是一个脸上没有五官的人。
那人似有所觉,飘在半空中,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湖中的游鱼,浮出水面,似乎在看着他,下一刻,那游鱼吐了吐气泡,继续游走。
黑袍人转过头,潜入到湖中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便见那黑袍人再次飞出,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原地。
余子清耷拉着眼皮,脑海中对那个黑袍人的印象,就只剩下一张如同白纸一样空白的脸。
“楼槐,你记下那个人的气息了么?”
“记下了,那个人的气息很怪,特别怪,不像是正常人。”
“那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他一直以为,大震的无面人,只是那些带着面具的家伙,难道无面人是字面意思?
这事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他传出去消息,襄王都还没到,一个没有脸的家伙却先到了。
不可能是消息泄露了,只可能是深渊那边的情况,已经被人发现了,而那边的人,传出了消息,立刻有人来这里探查。
那个家伙说不定还在附近蹲守。
余子清继续闭着眼睛坐在伪装阵法里,一动不动,如同石头。
果然,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见那已经飞走的黑袍人,再次凭空出现在湖面上,继续向着附近环视了一周,继续潜入湖中。
片刻之后,他再次出来,向着北面望去,身躯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原地。
余子清的阴神,骤然睁开眼睛,映照周围的一切,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一次,那个家伙应该是真的走了,刚才遁光飞走,纯属演戏。
然而,余子清继续坐在那不动。
等到感应到,北面有飞舟飞来的时候,他才进入了七楼戒指。
开始联系一号。
差不多了,是时候闹起来了。
安家肯定不是幕后主使,但这不重要。
余子清现在需要有人,在别的地方,吸引点注意力,把那些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没有人比老宋更合适干这种事了,那个家伙,跟疯狗似的,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把安家朝死里咬,咬不死不撒嘴的那种。
余子清这边开始召唤,另一边。
宋承越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听着对方喋喋不休,看似苦口婆心的劝告。
“宋大人啊,卑职是真心替大人担心,现在外面都在传,说大人已经介入了太子和诸位皇子之间的争斗,而且偏向了太子……”
“你投靠了谁,我不管,但是你在我这里喋喋不休,那就是你蠢了。”
宋承越感应到召唤,最后的耐心彻底消散,一脚踹在那人身上,让其化作一道残影,从半空中飞出了锦衣卫衙门。
他闭上眼睛,直接来到了七楼。
看到七号的位置坐着人,他心里莫名一松,又莫名一紧。
“一号,十两城,你去过了吧?”
“去过了,也看过了。”
“那我这有个情报,你估计会想要。”余子清没有废话,也没有问代价,直接道:“大震东面的半岛上,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微型的深渊裂缝。”
余子清伸手一点,一丝力量在半空中幻化出他以玉简记录下来的那副景象。
一号看到那副画面,眼睛骤然一凝。
跟他之前在十两城见过的,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这肯定不是同一个地方的深渊裂缝。
“而且这个裂缝,是被大震的人发现的,接下来恐怕会有很多事了。”
一号沉默了片刻,脑海中念头疾转,他拱了拱手,没有问余子清要什么情报,而是道了声。
“多谢。”
一号匆匆离去,在七楼里,坐在那里得到的情报,他都相信是真的。
越是简短的,越是明确的,就越是不可能出现什么一半的真情报,玩出假情报的效果。
天长日久之下,七楼的人,有些默契都还是有的。
宋承越睁开眼睛,没急着出动,他继续坐在那沉思。
沉思这事会带来的变化。
一炷香之后,他没有急着调兵,而是孤身一人,悄悄来到了琅琊院。
石俑傀儡再次将他拦住,宋承越拱了拱手。
“我要面见诸位院首,劳烦通报一声。”
石俑傀儡沉默不语,消失在原地。
片刻之后,石俑傀儡归来,将他从一个侧门带进了琅琊院。
其中一间密室里,轮值的程院首已经来了,还有上次的吴院首也在,只是这个吴院首,沉着脸,对宋承越没什么好脸色。
片刻之后,来了六位院首。
“宋大人,孤身一人前来,我相信没有必要的话,你肯定也不愿意来这里,有什么事就说吧。”程院首说话还算客气。
“又出现了。”
“什么?”
“大震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深渊裂缝,而且还被大震的人发现了。
而上一次琅琊院丢失了一件禁忌法宝的事,是肯定瞒不住人的。
最迟七天,大震的国书,便会出现在太子殿下的案头,而陛下也可能会提前出关。”
宋承越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说完之后,便不再言语。
从他说出口的这一刻开始,这事就不再是他报私仇的把柄,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炸弹引线。
在场的六位院首,面色齐齐一沉,程院首立刻一挥手,将这里彻底封闭,不让任何消息传出去。
那位吴院首,脸色更是黑的如同锅底。
之前安家的修道者,就是他的弟子。
没牵连到他身上,也只是因为琅琊院并不是如同外面的门派那样,弟子从小就带在身边培养,弟子如儿子,这个所谓的弟子,更像是前院那些学子的进阶版。
就像是本科生和研究生的区别。
正儿八经的徒弟,也是跟外面的门派一样,需要邀请亲友见证,举行收徒拜师仪式。
可若是这弟子,犯得事太大了,他想不被牵连都不太可能了。
然而,现在这事,已经到了根本不可能捂盖子的地步。
若是大震的国书,抵达大乾,那琅琊院就一定会背上这口大锅。
那消息也一定会演化为,可以人为开辟深渊裂缝,而且是琅琊院的手笔。
以此再加上大震问责,大乾也会背上这口大黑锅。
哪怕此刻,几位院首脸黑如锅底,明知道宋承越这家伙,不怀好意,是要来借助琅琊院的势,他们却还得先承了宋承越的人情。
落后一手,就要陷入被动。
先一手把事办了,先公布,那后面再怎么说,就只剩下扯皮了。
吴院首沉着脸站起身。
“我教徒无方,我有责任,这件事,我会亲自出手。”
宋承越不言不语,也不发表意见。
轮值的程院首叹了口气。
“我陪你一起吧。”
只是吴院首一个人,恐怕很难服众了。
程院首拿出纸笔,亲自书写了一份奏章,六位院首一起留名。
奏章很快被送到了宫中,监国太子拿到奏章,看了看内容,再看了看那下面的六个签名,手都微微一抖。
他立刻召集辅政的几个大臣,又叫来了辅助的几个皇子。
让他们一看,众人难得没有争吵,一起点了点头,上面提到的事情,便被火速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