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李后,可李后说死就死了。
无处宣泄的恨意让他也恨死了这个无辜的孩子,让他在孤寂中过了七年。他拿着李后的过错来惩罚了他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啊。他这七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那样一个被自己娇惯大的孩子,那七年到底是怎么熬下来的?
“举儿,你要献给朕什么?”看着这个与自己极像的儿子,武元帝不由放缓了语气,仿佛他面对的还是少年时候的三皇子。
他惯常对百里举用这种语气,如今历经七年的空白,他突然长大,烙在骨子里的习惯一时半刻也改不过来。
周贵妃和百里玉温皆是心中骇然。
百里举笑得温和谦逊,白玉手指勾起盖沿,将其中的蚩尤弓取出,“儿臣要献的,正是这柄蚩尤弓。”
武元帝“腾”地从座上一跃而起,忙不迭走下主位,二话不说夺过蚩尤弓,灼热的目光仿佛能将弓身射穿两个洞,“这真是蚩尤弓?”
“这是儿臣的母妃多年前托人从北荒寻得,当时便想献给父皇,可每每都近乡情怯。每年寿宴,母妃都会与儿臣前来献礼,走到一半便又折返……如此才耽误了几年,还请父皇赎罪。”
“你母妃?”武元帝在脑海中搜索了许久,才想起一个名号,“奥,是王贵妃。”
想起这个名号,关于她的记忆便慢慢开始复苏,“你母妃的确胆子小了点,倒是情有可原。朕还记得每年寿宴,她总送些没有新意的经文。现在倒是长进,怎不见她一起过来?”
说到王贵妃,百里举的目光柔缓温和,语气里带上了笑意,“母妃是一根筋,今年还是没什么长进。前日儿臣还瞧见她正抄写经文,抄完放在木匣中,犹豫再三又拿了出来,十分踌躇。母妃今日本也想过来的,只是昨夜受了风寒,怕病体惊扰父皇,这才让儿臣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