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说话,空气里只有药水的味道。
初末看了一眼那被她血渍沾染的白色毛巾叹气。
流年在一旁收拾着医药箱。那将东西一丝不苟摆好的认真样子,总是那么容易让她心动。
他从小习惯就好,什么东西应该摆在什么地方,什么东西不应该摆在什么地方,他都划分的好仔细。不像她,总是丢三落四,爸妈常叨叨她,只有他偶尔才会轻描淡写一句:女孩子应该养成整理东西的好习惯,不然以后是要嫁不出去的。
她就会趁机拉着他的手臂撒娇:嫁不出去最好啊,这样我就可以一直黏着你了,你也不可以娶别人做老婆。
那时候年龄小,爱上他,都好像是迷迷糊糊的。
可失去他,却是那般清清楚楚。
就算是在收拾东西,慕流年也能轻而易举地感觉到初末在看他,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抑起无明的烦躁感。
下一刻,淡淡的发香笼罩过来,初末觉得自己应该是吃了熊心,不然胆子怎么会那么大,居然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抱住了慕流年。
整个浴室都充满奇异的感觉,就像它给人的那种感觉,一男一女站在那里,从镜子中反射出女人抱着男人的样子,带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甜蜜,就像是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珍宝,那么的小心翼翼。
当一切都很糟糕时,没有什么会比一个拥抱更好了的。
流年,原谅我好不好?最后她说。
初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第一次回到寝室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在c黄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事实上,她维持这个动作已经有半个小时了。期间坐在下面玩游戏的双胞胎对视了n次,欲说话n次,最后都没有谁冲动地跑过去问初末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就在她们最后一次对视告诉对方,本着不八卦只是友谊的目的,去关心初末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忽然,手机铃声解救了她们。
初末也被这抹铃声给吓了一大跳,她的手机一向是震动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总是接不到电话。后来罗希老大不开心了,就偷偷地背对着初末给她一个人设置了来电铃声,只要是罗希打过来的电话,就会有喧嚣的铃声。
初末拿过手机接起,声音因为沉默了将近大半个小时而显得有些沙哑,听在罗希耳里莫名忧伤:末末,你哭了?
本来还有些忧伤的初末听见这话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有啊,你听错了。
听见她的笑声,罗希悬着的心才放下:那你心情有没有好点?好朋友的默契就是在另一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在电话里重新提起,有时候只需要一声电话问候就可以让对方感受到心意。
嗯,好点了。她说:小希,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快了啊,我妈这几天老是拖着我待在家里,不让我出去,我都快闷出病来了。你再等我几天,我就回去陪你哦!她想了想:待会儿我把我哥的电话给你吧?你要是闷的话可以找他聊天,跟他呆一起久了,你就会对世界充满希望的!
初末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说的你哥哥像是救世主一样。
可不是么,小时候我那个什么想不开,都是我哥引导我的。他会耐心跟你聊天,可不是像那种讲大道理的,是在无意识的聊天中就让你放轻松……说到这里,电话那头好像有人在喊罗希的名字,但听罗希回了一句就说:好了。末末,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知道吗?我还是给你的号码给我哥,让他找你吧!说完也不给初末拒绝的余地就直接将电话挂了。
初末看着那电话,失笑。罗希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性格,有时候她真是羡慕罗希,喜欢一个人可以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想起自己在流年家说的那句话——如果我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一声不吭就离开。我从小就那么喜欢你,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强迫自己将这份感情看得淡然一点,可越是强迫到最后越是对它执著不堪。因为,就算我配不上你,也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慕流年。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会让人无法自拔
深秋,天色灰蒙蒙,阴沉沉的,好像裹着一层灰色棉布,厚重到看不见一点亮光。
初末依旧和往常一样早起,今天的她感觉有些不对劲,鼻子塞塞的,头也有些发沉。摸上去又没有发烧,估计是感冒了。
罗希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在她外面租的房子里打电话给初末,她说让初末帮忙将带搁在她桌子上的相册给她送过去。
罗希家的条件很好,大一刚上大学的时候她家里人就帮她在外面租了房子,她却很少去住,因为喜欢跟初末待在一起,所以大多时间都住寝室。偶尔她们要是在后海玩得太晚,赶不上学校的末班车就会去罗希租的小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