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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起身而被吵醒的人,懒懒地睁开眼睛,沉敛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刚睡醒的惺忪眼神,仿佛根本就没有睡着,只不过是轻轻闭眼了一夜而已。

初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头痛欲裂的情况越演越烈,她呆呆地看着他说了句:早啊……早。他低沉的声音应了一句,翻身下c黄。

她才发现流年身上还是昨天的那件衣服,因为一个晚上的时间,那衬衫显得有些微皱和凌乱,扣子不知什么原因散开了三个,露出了胸口一截,加上他散落在额头有些乱的发,英俊中带着慵懒的美。

初末只觉得脑袋比发现自己跟他一起躺在c黄上的时候嗡的更响了。

他沉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初末顿时一个激灵,忙说:我、我想洗澡……说完才发现自己找了一个好破的借口。

看向流年时,他指尖指了指浴室的位置,然后转身在衣柜里挑了一件宽大的t恤丢在c黄上,转身离开。

一系列的动作优雅而连贯,熟练得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一般。

以前就是这样,每次在他家睡觉的时候,初末都故意不穿自己的衣服,喜欢穿他的。于是,每次洗澡之前他都会习惯地把自己的衣服拿给她,他大大的衣服包裹在她身上就跟唱戏的似的,那时候母亲就经常说她古灵精怪,这样穿不会不舒服么?她笑嘻嘻地摇摇头。才不会呢,流年哥哥的衣服穿在身上比穿她自己的都要舒服。

流年哥哥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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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有多久了?她根本就没想到还能再穿他的衣服。从前她那些戒不掉的习惯,是不是他也没戒掉?

流年离开了之后,初末坐在c黄上,拿着他的t恤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拿着t恤去浴室洗澡。洗澡的时候她又发了一会儿呆,等到将慕流年的衣服穿好的时候,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那件衣服和自己,依然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

总是在发呆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前一天的一两抹思绪,可是仔细一想,却又怎样都抓不住它们。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摆在客厅里的大钢琴,纯白色的,纤尘不染的动人。耳边传来汤勺触碰瓷碗清脆的声音,她循声走去,才发现是流年在做早餐。出类拔萃的身影,一丝不苟的神情,此刻他正拿着勺,非常细致地将粥表层的皮一点点给舀了出来。

遥远的,好像看到有个别扭的杨姓小女生在闹脾气:我最讨厌吃粥上面的皮啦,跟鼻涕一样,讨厌死了。

然后就是慕姓少年温和的声音:那我帮你舀掉,嗯?

初末心中洋溢起一抹感动,刚要启唇,就看见从另一个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见的地方蹿出一抹高挑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阮独欢忽然走到流年身边,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不喜欢喝粥表层的皮,为了奖励你,让你优先尝尝我刚出炉的烤面包!说完就将藏在手后的面包一角递到流年嘴边。

薄唇微启,咬了一口,那个犹如天之骄子般的少年,嘴角扬着一抹优美的弧度。

初末静静地看着,眼睛就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心也在止不住的发颤。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原来看见他与别人那么幸福时候的模样,连呼吸都会这般痛,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不断地勒紧,一丝丝生还的余地都不留给她。

初末?阮独欢转身就看见扶在厨房门口的初末,有些讶异她额头上的冷汗以及她苍白的脸色,一抹身影却是比她还快,掠步到她跟前,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到沙发边将她放下。

流年看着初末十分不好的脸色,问:怎么了?

鼻息间又是那抹好闻的柠檬香气,就像是能治愈的鲜糙一样,让她眩晕很快就过去了。她微微一笑:可能是宿醉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吧?

将他抱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拨开,她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阮独欢微笑,阮师姐早,我还有事,先回学校了。

说完也不敢看沙发上的人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头又昏了一下,她的脚步有些悬浮。耳边是阮独欢的声音:初末!想要拉住她,却被她轻巧地闪了过去,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拉开门出去。

阮独欢大概很难忘记她脸上的那种表情,仿佛此时此刻,她甚至是半秒钟都不愿意跟他们在一起。

只是谁都没有看见,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流年,黑色的眸看着那道最终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渐渐浮出一抹阴霾,良久之后,他起身走到厨房,将表层光滑的没有一层皮的白粥端出来放在餐桌上,盛了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