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急忙端了茶汤放去桌上,抬眼见端木容慧面上淡淡的,全不在意,他不由轻轻叫了一声,“公子……!那些……”
他话没说完,端木却点了点了头,轻道:“不用去管。你先坐下吧。”
韩豫尘喝了一口茶汤,微微皱起眉头,抹了一下杯口,叹道:“这不知是多少浇的老水煮出来的茶了?”他放下杯子,再不去碰。
他这样一说,习玉立即放下杯子,碰也不碰了,倒是居生生毫不在意,喝了一大口,还塞了好几个团子,一面说道:“你们真娇贵!一看就知道没吃过苦。要是你们试过三天没东西吃,只能去厨房偷生米塞嘴巴里,就不会这么讲究啦!食物是不能讲究的,也不可以làng费!”
韩豫尘笑道:“是,在下的确有错。生生姑娘不是摇红坊的花魁么,怎么会有三天不吃东西的经历?”
居生生抹了抹嘴,点头道:“我十五岁之前都是在厨房帮工的,花魁么,不过是近两年的事!ji院的人虽说都很势力眼,倒也没怎么欺负我,最多不给吃饭,或者偶尔用扫帚抽两下。我又不是兔子,乖乖听话,不给吃饭我可以去偷呀,打我,我可以逃呀!其实,小时候还快活些呢!至少做什么都是自由自在的。”
韩豫尘叹了一口气,“要在世上生存是不容易的事qg,不是江湖刀光剑影,却是人心里都藏着刀剑。生生姑娘,在下真的很佩服你。无论如何,能活得自由,都是不容易的。”
他话音刚落,却听旁边忽然cha过来一句话,“的确不容易!我看你马上就要更不容易了!”
说着,只听一阵凄厉风声,寒光一闪,居生生还来不及反应,便被端木一把抱起揽去怀里,避过那一刀。韩豫尘眼见那刀劈向自己,却不动,只是微微一笑,顺手抓起串丸子的竹筷,两指一夹,竟将那柄虎头大刀生生夹去竹筷之中,纹丝不动。
出手的青衣男子见他如此手段,心下不由一惊,急忙抽刀回身要跑,谁知抽了两下,居然抽不回来。韩豫尘笑道:“这是要做什么?突然出手来伤人,沧海派的人未免太冲动了。在座还有女子孩童,受了惊吓该如何是好?”
那人一听他点破自家身份,更是惊骇,手里用力一抽,谁知韩豫尘刚好放了筷子,那人顿时站不稳,噔噔后退几步,砰地一下摔去桌子上,一阵乒乒乓乓,碗碟光光砸了一地。
同门的人见师弟受了委曲,立即纷纷抽出刀来,掌柜的一见要闹事,早已吓得爬去地下,动也不敢动。就听为首的青衣男子厉声道:“将那个灰衣的傻子jiāo出来!不然,教你们命丧于此!”
众人一听是找念香的,都是一愣,然后转念想到念香的身份早已在临泉bào露,这些沧海派的人只怕也是为了碧空剑诀,试图抓住念香来要挟玉色峰的人。韩豫尘身体微微一动,正要上前招呼一下这帮有眼无珠的人,谁知习玉却先站了起来。
“刚才谁说他是傻子?”她冷冷问着,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凳子,上前一步,扫视一圈。
沧海派众人见她面容娇美,形容柔弱,是一个千金的人物,却那般恶狠狠地说话,顿时都愣了一下,为首的那人突然笑了起来,“是我说的,你待如何?”说着越笑越大声,不屑一顾。
他却是沧海派的大弟子,名叫沈冰,虽然他身材矮小,面容委琐,却是四川沧海派中一流的高手,向来自负得很,如何愿意与习玉这种弱女子罗唆,当下厉声道:“我们只要那个傻子!端木容慧,这事与你们端木世家没关系!你若cha手,便是与沧海派过不去!”
端木容慧将居生生放了开,淡然道:“好,我不cha手。我只看今日你们如何把人带走。”
沈冰刀尖指向韩豫尘,森然道:“阁下何人?报上名来!”
韩豫尘刚要说话,却听“叮”地一声,那把刀居然生生被弹开,险些脱手而出。沈冰急忙抓紧刀柄,回头一看,却见习玉手里攥着几颗铁弹珠,冷冷看着他,轻道:“你敢ru骂他,便要受教训。别废话了,出招吧!”
沈冰哪里愿意和女子罗唆,沉下脸色说道:“你这女子太不知好歹!江湖之事轮不到你来cha嘴。退下!”
习玉冷道:“你不上,我上了!”
话音未落,她身体一纵,沈冰只见她袖子一卷,一拳砸向自己面门,他心下微微惊讶,这女子身手好快!他抬手格去,却也不便用真功夫去对付女子,只是随意抵挡了过去,一面沉声道:“你师父是谁?!怎么教了你这种毫无章法的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