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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香沉默了,此人是玉色峰的宿敌,也是传言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要说他不恨他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看到他第一眼之后,自己就从心底想拜服这个人。他是所有江湖人的一种狂妄的梦想,是一团火,一只鹰,一股放dàng不羁高傲决然的风。他做尽了所有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qg,任何道德的规范在他眼里就是狗屎,他永远以自己的观念看待对错。这样的人,要说他折磨一个女人到死就为了碧空剑诀,他真的不愿意相信。

胡杨怔了良久,才轻轻说道:“苏浣香……是我胡杨一辈子最爱的女人。我宁愿自己死一千次,也不愿伤她一根头发。”

念香想不到他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些,不由愣了一下,胡杨张狂地笑了起来,“怎么?没听过别人大胆的说爱?爱就是爱!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很丢人吗?老子喜欢谁就要大声说出来!”

念香笑了笑,低声说道:“不,我只是有些惊讶,毕竟我母亲死的离奇,作为儿子,我想知道原委,不算过分吧?”

胡杨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我胡杨一辈子绝对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qg!唯一的遗憾,就是她已为他人妻,最后的一刻,我没有能够带她走!”

他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那是一种苍凉的感觉,豪qg万丈,最后却落空。日夜思慕的那个人,他没有能够握住她的手,从此独自空对冷月,杯酒滴相思。

念香低声道:“那段过往,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你……能告诉我么?”

胡杨忽然长叹一声,转身就走,“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再提起来已经没有意义!你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可以了!上一辈人的事qg,与你们无gān!我那娇贵的徒弟,以后就jiāo给你了!”

念香急忙回头,可他脚程极快,竟然已经消失在路尽头。那一段过往,真的要从此尘封,永远也没有得知的机会么?可是,至少知道了,母亲不是被他害死的,甚至,或许还是相爱的……?

他再没有想下去,胡杨说的对,过好眼下的日子就可以了。猜测各种各样,可是事实只有一个,他何苦为自己添心事?

在念香跪到第三天的时候,习玉终于无法忍耐了,她冲去父亲的书房,打算不顾一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愤然离开。她用力推开门,谁知父亲竟然坐在软凳上抚摸着玉佩发呆,见她来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哼了一声。

“才三天而已,当真便宜了那小子!”他冷冷说着,披上外衣走出门,一直往前庭走去。

念香依然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只是略显láng狈了些,毕竟三个日夜不睡,而且一直跪着,任他功夫再好,也有些吃不消。他见司马老爷急急走过来,忍不住悄悄勾起了嘴角,当下抬起头,对上他冷冷的目光,念香没有说话,但谁都可以看出他眼底的坚决。

司马老爷看了他一会,终于开口问道:“你要拿什么来娶我的女儿?光是嘴上说说谁都会!难道要我把女儿嫁给你,然后四处漂泊吗?”

念香从怀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聘金,“晚辈在洛阳是开古琴私塾的先生,日子自然不如宰相府那样宽裕,可是绝对不会让小姐饿着冻着!”

司马老爷却不看他的聘金,只是昂着脑袋说道:“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的,我只问你凭什么来娶我女儿?”

念香怔了一下,忽地恍然大悟,他叩首至地,朗声道:“晚辈发誓,此生只爱小姐一人!绝不变心!”

司马老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他一把接过聘金,也不看,直接塞去怀里,转身就走,一面吩咐身后的家丁,“去!将官人扶去厢房休息!”他顿了顿,又道:“休息几日……然后准备大婚!”

习玉喜极而泣,扑去父亲的怀里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司马老爷先是狠狠瞪了她几眼,渐渐地缓和了神色,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道:“你向来任xg,以后嫁人了可不许再这样。我早知生女外向,真真无法!以后就是受了委曲,也别回来哭诉,不然别怪爹嘴巴毒。”

习玉紧紧抱住他,连连点头,司马老爷替她理了理乱发,“去吧,我知道你急着去陪他。只是别忘了我这个老父亲就好!”

习玉又抱了他许久,终于转身向念香飞奔而去。他有些láng狈地站在那里,衣服上满是尘埃,可是,他却露出了一个最温柔美丽的笑容,张开双手等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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