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白他一眼,没有理会,抿紧双唇,兀自不语。
秋开雨忽然笑了起来,打趣说:“芳菲,你这是做什么?在和我赌气吗?你就那么珍视那把破琴?你当真要的话,给你好了。”将“焦尾”就那么随随便便往桌上一放。
谢芳菲看他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转开话题说:“折腾了这么半天,我肚子饿了。你想知道什么,也得想让人先吃饱再说。”
秋开雨起身走开,不一会儿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递过来说:“幸好还有一些gān粮剩下,你先将就着吧,这里有热茶,可以就着吃。明天再下山给你带些热食。”
谢芳菲咬了一口,硬如石块,皱眉说:“算了吧,省得我还没有咬它,牙就先没了。”放下手里的gān粮,知道秋开雨难缠得紧,gān脆说,“你要问什么赶紧问,问好了我还要睡觉。”横下心,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秋开雨很有兴趣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当日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你不都看到了吗?”谢芳菲一脸不耐烦地说。
秋开雨微微蹙眉,大概是想到当日不愉快的回忆,说:“芳菲,你虽是女子,可是很聪明,而且还很有胆量。当日——你是不是一直都躲在那间屋子里?”
谢芳菲想起当日的qg景就觉得荒谬,忍住笑意说:“我就躲在茅房后面,那里有座小小的ji舍,当时qg急之下,手脚并爬钻进旁边倒扣的ji笼里,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一下。”
秋开雨想了想,点头说:“我确实猜不到你会和ji待在一块。”想象谢芳菲出来满头满脸ji毛万分láng狈的样子,也禁不住莞尔一笑。
“当时快要bi疯了。我等你们走了也不敢爬出来,居然就那么趴着小睡了一会儿,也不敢回萧府。正好谢府招丫鬟,机缘巧合之下,我就进去伺候谢朓了,和萧大人没有任何关系。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吧?若没有其他的事,我要睡了。”谢芳菲口气颇冲,抑郁不乐。
秋开雨心说怪不得自己后来再回去察看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她出来,以为她早就溜走了,原来是误打误撞地jiāo了好运。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抬眼说:“你仔细回答,我自然不会难为你。为什么萧衍在‘雨后阁’里故意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你最好说实话。这也罢了,为什么对你的突然出现没有半点吃惊的表qg?要说你们没有互通消息,谁也不信。”
谢芳菲心中暗自惊讶他观察得细致入微,那么他当时极有可能就在某个地方伺机而动,只不过容qg一直寸步不离,没有机会下手罢了。口里说:“萧大人和秋宫主不都是一类人吗?你会不清楚?”
“哦?我倒想知道我秋开雨在你眼中是哪一类人?”秋开雨看起来颇感兴趣,很想知道谢芳菲对自己究竟是何评价。
“萧大人之所以没有半点惊讶的表qg是因为和秋兄一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长江溃于后而气不喘。当然是按捺不动,静观其变再说。你想一想,萧大人有什么理由让我留在谢府,谢朓身份虽然尊贵,可是被朝中某些权贵排挤,郁悒不得志,远离政治斗争,留在他身边又有什么用?”谢芳菲没好气地说。她之所以还留在谢府,主要原因还是萧衍的意思。
也不知秋开雨有没有相信她的说辞,只笑说:“果然是伶牙俐齿的丫鬟。”却也没有进一步bi问。
谢芳菲撇开眼,随后问他:“你留着这把‘焦尾’有什么用?”
秋开雨看着她,淡淡说:“没有什么用。不过,你不是很喜欢?”
谢芳菲没好气地说:“我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尽量压下胸中的怒气,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你这大半夜里的要到哪里去?前面是悬崖,小心失足摔下去。”秋开雨连忙追在后面说。
谢芳菲冲他吼:“就是坐牢也还有放风的时候。我一个人出去走走还不行吗?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要跑也没有地方跑呀。放心,摔不死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摸索着走到外面,头顶一弯新月,疏疏浅浅地映着人的影子。
秋开雨见她心qg似乎很不好,没有跟出去。等了许久见她还没有进来,又耐着xg子等了半个时辰,先前还听见有走动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像他身上脉搏的跳动。后来慢下来,再后来就悄无声息了。忽然想到一种可能xg,脸色一白,旋身而起,快如鬼魅。难得常年烟雾迷蒙的山顶有月光微微地照进来,转过屋子就看见谢芳菲蜷缩着身子靠着大石睡着了,心中的大石才安心地放下来。本想叫醒她,想了想还是算了,悄悄抱起她,谢芳菲还无意识地拼命往他怀里钻,寻求温暖。他愣了愣,只觉手中的人儿比想象中还娇小,轻若软羽,没什么重量。忍不住往深不见底的悬崖下看了一眼,心中还有些后怕。暗笑自己白担心了,谢芳菲积极乐观,充满活力,怎么可能做这种事q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