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愤愤地说:“你说呢?没听过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这么快好,那还要大夫gān吗?”秋开雨皱眉说:“这里没有大夫,也没有药。”
谢芳菲叹气:“我当然知道,什么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既然请不来大夫,那么你下去买。我有一张药方子,你拿了去抓药来。”谢芳菲挣扎着坐起来说:“因为老是生病的缘故,连自己也成半个大夫了。你用笔记下来吧。”
秋开雨听她气喘吁吁地念:“白术三钱,紫苏三钱,云苓三钱,熟地四钱,归身二钱,枳实三钱,当归三钱,麻huáng四钱,防风二钱,醋柴胡八分,怀山药二钱,要用炒的。”停了好半晌,又听她继续说,“这些寻常药物倒也罢了,只是有一味药引却颇有些麻烦。你去城里最大的药铺问他们掌柜的‘可有酒炒的延胡索和蛤粉炒的真阿胶’,一定要问清楚他们掌柜的,是‘酒炒的延胡索和蛤粉炒的真阿胶’,可千万别记错了。如果有的话,就各要一钱半吧。”
秋开雨一一记下了,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倒真是似模似样的一张药方子,怀疑地问:“你确定这药方子能医好你的病?”
谢芳菲白他一眼,说:“我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成?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快去快去,我等着喝药呢。”看着秋开雨出去了,大舒了一口气,脑袋一沉,眼前一花,重又躺回地上,拉过被子,裹得死紧,出了一身的汗。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勉qiáng睁开眼睛,见秋开雨将熬粥的钵罐用来煎药,奔进奔出,忙得满头大汗。这个人十分自负,自重身份,也没有怎么为难过自己。心里不由得想:虽然秋开雨一而再地挟持自己,但是对自己倒真是很不错啊。以他这样的身份,还肯亲自为自己煎药,说不感动那也有些太矫qg了。
秋开雨转过头才发现她醒过来,忙说:“你醒了正好,这药里要放多少水?”他确实没做过这种事qg,什么都不知道。谢芳菲凑过去说:“你拿来我看看——嗯,嗯,这些就够了!够了,快要没顶了,你搁在火上慢慢熬着吧,时间久着呢。”
秋开雨摆弄了半天也没生起火,一时气恼,运气于掌上,催动真气,用内力将火给生起来。谢芳菲坐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瞪大了,半晌说:“果然厉害,只是太可惜了!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杀ji焉用牛刀!”
秋开雨没有说话,狠狠瞪她一眼,伸手擦脸上的汗,感觉自己从未如此láng狈过。谢芳菲将自己身边的湿毛巾远远地扔给他,让他再打盆凉水进来,得寸进尺。秋开雨等了半天,熬的药还没影呢,不耐烦地说:“怎么还没有好?是不是火太小了?”右掌推出,用内力将火bi大。谢芳菲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哪里有这么熬药的。你没听过吗,熬药就得文火慢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得慢慢来。你过这里来,我们说说话。”
这么些时候,谢芳菲从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瞧,总是冷言冷语,夹枪带棒的。倒是病了的这两天,和颜悦色的,十分依赖他。秋开雨果然坐在她旁边,问她哪里不舒服。自觉太过关心,心里一沉,又冷声说:“芳菲,等你一好,我们就动身去拿太月令。”买药煎药不是秋开雨该做的事,他有许多大事要做。
谢芳菲没有做声,也不多说什么。半天,随口问:“我问你,你这药是哪里买的?掌柜的看了药方可有说什么不妥之处?没问题吧?”
秋开雨怀疑地看她:“你自己开的药方你自己都不清楚?”
谢芳菲嘀咕:“哪里哪里,只不过确认一下嘛。久病自成医,可是终究不是大夫。还不是因为你,住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鬼地方哪里找好的大夫去,不然哪需要我自己冒着风险开药方?哎哎哎,你到底哪买的药?”
秋开雨苦笑一下,这倒成了他的不是了,无奈说:“我服了你了,连自己吃的药方也敢乱开。是在‘养生堂’买的药。我怕手下有差池,亲自去的。你那稀奇古怪的药引子掌柜的说倒有,药方子本身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药xg太qiáng了些,说什么枳实、麻huáng不适宜女子,建议我先将这两味药换成陈皮、白芍,若不见好,再用它们也不迟。”
谢芳菲笑说:“这个掌柜的倒是个好心人。他还有说什么不成?”
秋开雨奇怪地说:“你还想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