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装作随意地问:“这些书都是你的吗?”秋开雨仍旧隔得远远地站着,没有走过来,回答说:“不错。你若想看,秋某有得是。船舱下面还有许多,你要的话我让人给你拿过来。”谢芳菲心想我看这类书gān吗?又不准备封侯拜相!大有野心的是你自己吧!
连忙笑着阻止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想到自然会自己下去拿!”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史、外传之类的有趣一些的书。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说,重新将桌子上的书给捡起来,装作埋头苦读的样子。半晌见秋开雨还站立在那里,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不由得叹口气,这是人家的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自己哪有资格赶人哪!
谢芳菲自认为是猜不中秋开雨飘忽难测的心思的,而且想都没有想过要去猜测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邪君”的心思。看了看他不知道要继续站到什么时候,于是问:“秋兄,船下一站靠岸的时候,我能不能上岸去?”
秋开雨似乎才回过神来,想起前车之鉴,说:“芳菲姑娘似乎忘了第一次你是怎么从秋某手里逃出来的。”谢芳菲尴尬地咳嗽一下,忙说:“那完全是不得已,一场误会而已,一场误会而已。现在不是已经雨过天晴了吗?再说,人生地不熟,想逃也没地方逃,我不过想上岸透透气而已,以后——恐怕没多少机会透透气了。”声音黯然,一旦jiāo出太月令,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不jiāo,秋开雨有得是叫自己生不如死的方法。
秋开雨没有多说话,只是盯着谢芳菲看。谢芳菲怕他误认为自己有不良的企图,赶紧解释说:“秋兄如果不放心的话,就让水左使在一旁陪着芳菲怎么样?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芳菲当然是聪明地待在秋兄的身边比较好。天下战乱迭起,世道人心不古啊,芳菲当然不会做这么危险又不智的事qg!”
秋开雨听到她无意中说出来的“芳菲当然是聪明地待在秋兄的身边比较好”,虽然完全是有口无心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可是心qg不知道为什么立马就好起来,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想了想有左云在一旁看着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于是点头同意说:“等船到了武昌,我们需要停留半天,你再上岸吧。别妄想逃跑,对你没好处的。”
谢芳菲本来就是漫天要价,听了秋开雨前面的话,本来不再抱希望了,没有料到秋开雨今天如此好说话,竟然连落地还钱这种事也不做,一口就答允下来。早知如此,就应该趁机问一些有用的事qg。可是机会稍纵即逝。
谢芳菲一脸激动地问身边的秋开雨:“秋兄,前面就是武昌城吗?终于到武昌了吗?”秋开雨没有回答这种不屑无聊的问题。谢芳菲口里直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今天的酷刑总算是满了。”在旁边手舞足蹈。
谢芳菲继续兴奋地大声说:“秋兄,到了武昌我一定要吃武昌鱼!”秋开雨奇怪地看着她问:“芳菲为什么一定要吃武昌鱼?”谢芳菲笑着哼唱:“才饮建康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chuilàng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余。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配的当然是流行的《水调歌头》的曲调。哼完笑说:“怎么样?秋兄,没有听过吧。这是我们家乡流行的新鲜小调,不过让我稍微窜改了一下歌词而已。”
听在秋开雨的耳里又是另外一番旖旎缠绵的qg调,尽管歌词恢弘有气势。谢芳菲仍旧在一边顾自地说:“等一下左兄带我上岸的时候,我就要亲自去买武昌鱼。买来用水养着,以后叫厨房里的丫头小厮慢慢做着吃。省得吃那些gān豆腐、咸菜吃得差点没有吐出来,迟早要营养不良而亡。”迫不及待地要上岸。
谢芳菲当真拉着左云在鱼市里转悠,看了半天摇头说:“这里的鱼不好,不新鲜,买回去养不了几天就死了。不如我们去码头上看看去,一定有又新鲜又便宜的卖!”左云在旁边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说:“芳菲姑娘,我看这鱼都一样,买了尽快回去吧。”谢芳菲当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恐怕他对自己也不放心得很。微微有些生气地说:“我为什么要尽快回去!我在那条破船上待了快一个月了,再待下去不死也要疯了!现在出来买一些东西瞧一瞧,看一看难道还不行?”左云仍旧不为所动地说:“这些东西jiāo给下人来做就好了,谢姑娘没有必要亲自动手。”